的人。”
睿親王幾乎沒有猶豫,立刻笑著說:“去啊!讓我們看看情況究竟會壞成什麼樣子!”
那中年人看佣金幾乎可以確定到手了,搓著手很興奮地在前面帶路。兩人並肩跟在後面,睿親王忽然目視前方淡淡說:“你剛才漏說了一個人。”
“……”
“除了他們,你也可以信賴我。”
——這人真懂得見縫插針!靜君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裡頭除了焦急卻也有了一點兒淡淡的甜蜜。
看樣子唐青花了血本,那中年人雖然其貌不揚,看著就是不得志的型別,手上居然有兩匹好馬。據他說是唐青僱人時統一租賃下來的,為的就是在最快時間內找到靜君。
不過他好像完全把睿親王排除在外,兩匹馬只夠那中年人和靜君用。靜君讓中年人想辦法再租賃一匹——現在她基本上身無分文——等找到唐青以後再給他十兩金子。那人立刻很痛快地答應了,辦事居然還很快。
睿親王騎在馬上不置可否,靜君卻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但總不能說不好意思,我家大掌櫃的有點兒粗心,沒想到我會和您一塊兒……這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於是乾脆什麼都沒說。
睿親王卻道:“看來你家這大掌櫃的能力不錯。”
辦事效率快,花錢狠,有魄力。這麼一個人知道了那麼多(內)幕,竟然還“料不到”他會和她在一起,未免有些可笑。睿親王可以肯定舒家裡面沒人敢這麼忽視自己。這大掌櫃的究竟是誰?他們素未蒙面,他卻感受到了一點兒不歡迎與下馬威的意思。
靜君道:“我這大掌櫃的是很能幹。當年我去京城,父親給我盤了幾個鋪子賺點兒錢花,我哪裡懂什麼經營,要不是他恐怕早就賠光了。後來皇上賞我一大筆地契銀錢,我也交給他處理,又買入一大片鋪子。不過這人做生意很行,畢竟是下面的人,沒見過什麼官兒,對上面的事情不瞭解,也不知什麼體統。萬一沒眼力勁兒,有了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多海涵,我可就指望著這麼個人兒給我掙錢呢。”
睿親王聽明白她話裡的維護意思,不禁有一點兒吃味,笑一笑說:“放心。你見我何曾讓你為難?”
這人似乎把先前極度“為難”她的事情給忘光了,說的那是相當快,又相當理直氣壯。
靜君憋了一會兒,沒好意思當面拆他的臺,便專心看前面。
有了好馬的腳力,僅僅到當天日落時分便到達雲州城外的地頭。
只見巍峨雄偉的城池矗立前方,好似蹲在夕陽燦爛餘暉下的巨大獸類。緊緊關閉的城門便是它的獠牙。
大門之側還有小門,盤查相當嚴謹,只有特殊人群才能過去。睿親王有心暗查,便故意披頭散髮矇住半張臉。蠻國人矇昧未開化,多有這樣的形貌,守門的小兵只不耐煩地看著這些落後的外國人,卻完全沒想到眼前三丈遠的就是睿親王爺和嘉平公主。靜君也弄亂了頭髮,用一塊青布蒙著臉。
中年人陪著笑臉和守門伍長說了好半天話,對方一直皺著眉頭,那官架子一擺比偏將還威風,看起來像別人都欠他千兩白銀似的。他們是不符合進城的條件,那中年人好說歹說也不能鬆口,最後一咬牙,悄悄地把懷裡的銀子全給了他,那伍長才哼了一聲,不耐煩地揮揮手,話都懶得說,讓小兵放行。
睿親王牽著馬兒進去,冷冷的目光不經意掃過那伍長一眼。靜君心裡一突,明白這滿臉不高興的貪財伍長,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進城以後,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真的有恍然隔世的感覺。
靜君還沒感慨完,那中年人卻不認識下面的路了。他先賠了許多銀子進去,肉痛極了,眼淚汪汪地又一定要拿回錢。其實睿親王還有一枚玉佩,就是先前開玩笑要當了買衣服的那個,不過這種龍形佩無論造型還是材質,標示性都太高,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能認出來,反而不好拿出暴露身份。
靜君只好根據地形暗號圖邊走邊找,把那個中年人也帶著。直到天黑,飢腸轆轆,才好容易找到那間隱在普通民居的小宅院。
敲門以後,來開門的就是認識的老夥計。那人見了靜君又驚又喜,連忙將三人迎了進來,又趕緊叫人通知唐青。
這小宅院外面看著不起眼,過了影壁以後便讓人眼前霍然一亮。清幽雅緻不說,高高的院牆裡面,沿著牆根擺著青紙殼子燈籠,發出的光都是青濛濛的,在這夏天看著特別夢幻,特別清亮。
靜君只一眼就看出,這裡面的佈置裝飾竟然和京城裡自己常去的那家絳雪軒後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