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自取視為偷也。既是靈安寺的聖鷹,定要經過無塵大師首肯才成。”
舒卿哲皺眉道:“不過是一隻雌鷹,對他們沒有什麼用處,對我們卻重要的很。不如生米煮成熟飯,否則怕他不允哩。”
“那就寧肯不要這隻雌鷹。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我們帶頭強取豪奪,靈安寺日後又如何約束別人。”睿親王目光堅定,擋住舒卿哲的手臂紋絲不動。“卿哲,現在不是兩軍交戰各為其主的時候,可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倘若今日你自作主張,不僅無法對靈安寺有所交代,更會讓我們成為盜匪之流的榜樣。”舒卿哲雖然覺得這樣未免迂腐,兩人對峙片刻,終於敗下陣來,低頭後退一步,表示臣服。
靜君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大哥脾氣犟,一向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型別,連父親都拿他沒奈何。從小打了多少回,該不聽話還是不聽話。虧得這個睿親王能壓制住他。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那悟心小和尚果然又跑過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和尚。看他們光頭上的香疤便知是和主持一樣輩分的高僧。看來佛門雖然是清靜之地,對待平民與皇族畢竟有一些區別。
互相見禮寒暄以後,一眾高僧引領睿親王一行人來到後殿某個清雅靜謐的院落裡,無塵大師就住在裡間靜室。
無塵大師究竟多少歲了,誰也不知道。連靈安寺白鬍子飄飄的主持都要叫他一聲師伯。這種高人自然不是誰都能見的。於是一干人都在外面等候,只有睿親王一人進去。睿親王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對靜君說:“你是皇上親封的公主,今日既然有緣來到這裡,跟本王一起進去拜見無塵大師吧。若合了眼緣,大師肯指點你一兩句,想必會受用終生。”
“殿下,這位是女施主,恐怕有些不妥……”一位高僧吃了一驚,猶疑地阻止。
睿親王豎起單掌,沉聲道:“玄正大師,嘉平公主曾救人性命於危難之中,宅心仁厚。雖是女子,亦有佛家慈悲心腸。今日適逢其會,本王才想帶她見無塵大師一面,趙弘心中有數,不會因此攪擾大師清淨的。”
靜君一呆,舒卿哲聞言趕緊暗中推了妹妹一把,低聲道:“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快去,讓他給你算算命,好趨吉避凶。”
眼看哥哥殺雞抹脖子狂使眼色,睿親王又在前面等待,靜君轉念一想,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她當然聽說過無塵大師的傳聞。自己經歷離奇,這位大師會看出來麼?
玄正大師讓到一邊,舒靜君深吸一口氣,強作平靜,和睿親王並肩一起走到靜室前面。
開啟門,入目的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矮桌,旁邊散著幾個半舊蒲團。周圍器具極少,簡直可以稱為家徒四壁。靜君偷偷打量一下,只見四周極為乾淨,不惹塵埃。
睿親王隨手關上門。
坐在正上方蒲團的老和尚慢慢睜開眼睛。這是怎樣一個老者?慈眉善目,雖垂垂老矣,面容滄桑,一雙眼睛卻清澈深沉如同古潭。似乎能睿智地看穿一切,又悲天憫人,甚至還帶著一絲孩童的純真。
“阿彌陀佛,施主請坐。”
睿親王帶著靜君在老和尚面前的蒲團入座,靜君隨睿親王雙手合十:“見過聖僧。”靜君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這無塵大師果然名不虛傳,僅僅一雙平靜無波蘊含無限智慧的眼睛,就令她肅然起敬。
睿親王笑如春風:“多年不見無塵大師,不想仍和以前一樣精神矍鑠。”
無塵大師亦微笑道:“貧僧聽聞施主在雲州抵禦敵寇,功勳卓著,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施主夙願得償,貧僧亦感到欣慰。聽小徒說,施主來此是為了本寺的聖鷹?”他看到靜君的面相,眼睛微微一亮。
這個老和尚說話真是痛快。睿親王忙道:“正是為此而來。大師,雲州軍中有一神鷹,禦敵作戰之時可發揮極大作用,減少我軍傷亡。本王欲取這雌鷹與之湊成一對,若能產出後代便能為軍中所用了。”
老和尚聽了微微一笑,道:“戰者,罪業。勞民傷財,死傷無數。施主欲取聖鷹為此,貧僧不便應允啊。”說完眼珠一轉,忽然看著靜君問道:“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靜君一愣,沒想到這無塵大師竟然問自己。睿親王欲言又止,他了解無塵大師並不是迂腐的人,正因為如此他才直言不諱說取聖鷹是為了戰爭,但老和尚卻出人意料說出這一番言語,好似故意考靜君似的。
靜君瞟了睿親王一眼,瞧見他目光含著明顯的關心,不禁有些慌亂無措,定下神來訥訥道:“大師,小女子曾聽雲佛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