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
……但總歸是不對的。
顧白想,司先生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有自己的事情很正常啊。
他這樣想著,可每天瞅著空蕩蕩的屋子,看一眼到處都是屬於司逸明的痕跡的書房,又覺得有點委屈。
過了四天,顧白才在新聞推送的財經頻道上知道了司先生原來是去的國。
原來是出國了啊。
顧白翻著那條新聞,輕輕嘆了口氣,鼓起了臉。
鼓到一半意識到他不應該這樣,抬手揉了兩把臉,把心裡那點小別扭給壓了下去。
可壓下去了,心情也並不怎麼美妙。
就好像丟失了什麼很寶貴的東西一樣,心裡空落落的,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被填滿。
連續好幾天的心情低落,還不是因為畫畫的事情,這在顧白這裡可算是件大事。
顧白抿著唇,深吸口氣,正在他準備取好顏料離開工作室去畫牆面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顧白兩眼一亮,發現來電顯示的是師兄的名字之後,又迅速的蔫了下去。
他接通了電話,拿起畫筆沾水稀釋顏料調整顏色:“喂?”
師兄在那邊開門見山,直接說道:“顧小白,你的畫有人看上了,問你心理價位是多少。”
顧白一愣,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日期:“不是還沒開展嗎?”
“是啊,開展之後肯定就不是這個價了,所以人家想截胡。”師兄說得很直白,“他就是想找你先定下來,之後展照樣上,但是別人就沒機會競價了。”
這事兒說來不怎麼厚道,但師兄被詢問了,還是決定來問問小師弟。
他是不能代替小師弟回絕的,因為這是顧白的畫。
顧白手上的動作慢吞吞的停了。
這種操作是有的,尤其在剛剛冒頭的新人藝術家中間特別常見。
因為新人沒有人脈,不會願意得罪那些有資本高價買畫的老闆,所以中途截胡直接買下看上的畫這事兒,在富商圈子裡挺正常的。
但顧白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截到他頭上。
不是他驕傲,是因為謝先生之前跟他說了,他如今在外邊的名氣可響亮了,雖然比不上那些老藝術家,但是在這一批的新人裡,絕對是頂尖的。
特別是顧白的交際圈,在外邊經由他那些大學同學和謝先生有意無意的宣傳,早就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
顧白他唯一差的,就是拿一些含金量高的獎項給他自己鍍金。
因為他沒有機會去國外那些頂尖的藝術學院進修,所以只能選擇用獎項來開闢道路。
可竟然有人截他。
本來心情就不怎麼美妙的顧白生氣了。
雖然畫那幅圖的時候,他的確是帶著方便賣出去的想法畫的,所以並沒有把白雲飄先生和自己畫進去,但是現在他不想賣了。
這可是他寶貴的回憶。
顧白想,萬一哪天司先生像現在這樣,徹底淡出他的生活了,他也會把如今的這些時光當做珍貴的寶物畫下來。
這些回憶是無價的。
顧白鼓著臉,想到可能發生的未來,又萬分失落的垂下了眼,哼唧著小聲嘟噥道:“我不賣。”
“行。”師兄得到了這個利落的答覆之後,又告誡了顧白幾句想要他畫的買家是誰當心以後被使絆子,才掛了電話。
顧白掛掉電話,氣呼呼的放下手裡的畫筆,坐在凳子上,瞪著眼前擺得亂七八糟的調色盤和各種材料,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