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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在陰影中,看不清上面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上面常常掛著的笑容已經不再。聽到他的問話,她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於是,乾白又幫著她把溼潤的長髮挽在了頭上。看著她就這樣和衣走進了水中,他心口一緊,突然對自己的定力產生了懷疑。

“在我手好之前,你都得幫我。”發現他的遲疑,雲二輕輕甩頭,將心事暫時拋開,回頭看向他時,又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笑。她早想清楚了,手骨長好之前她都不可能靠自己洗浴,既然遲早都要找人幫她,還不如就他好了,起碼他早已看過碰過她的身子,不會有更多的麻煩。

乾白先是一怔,隨後莞爾,脫了外衣,也下了水。

溪水極淺,只及兩人小腿,雲二隻得坐在水底的卵石上,讓水可以浸泡到自己的腰際。乾白跪在她身後,絲毫不介意腹部的傷被水浸溼。

“這衣服不要了吧。”一邊捧起水從雲二肩上澆下,乾白一邊道。即使幫她脫下了袖子,裡衣和外衣後面的部分卻被血塊緊貼在一起,粘在背上,一時之間竟扯不下來。而且這衣服在從山上摔下來時,早已多處被掛破。

雲二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用左手撩起水搓洗著自己胸前。

後背被水溼透後,外面的衣服輕輕一扯便落了下來,但裡衣卻需耐心地剝離。

“你忍著點,一會兒就好。”看到隨著裡衣的剝落,露出血肉模糊的背部,乾白咬緊牙心緊縮成一團,說出的話不知是在安撫雲二,還是在安撫自己。他還記得眼前這背曾是多麼地美麗誘人,如今卻是如此讓人不忍目睹。

倒是雲二依然漫不經心地笑著,搓洗的手並沒有絲毫的停滯,彷彿感覺不到背後傳來的疼痛。

“沒關係,這比起泡百蟲湯和種媒蠱根本不算什麼。”她如實地說出身體的感受,並沒有抱怨的意思。

乾白聞言,心卻像是被針刺了一下,看不見血,卻隱隱痛了起來。如果不是怕弄痛她,恐怕已將她緊緊擁進懷中。

“你怨我?”頓了一下,他才將她染血的衣服扔到岸上,聲音有些沙啞地詢問。

雲二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想了想才搖頭道:“算不上。”她既然在黑宇殿做事,自然也殺過人,也利用過別人幫自己做事,這種事誰都可能做過,誰都可能遇上過,就如他所說的成王敗寇本就如此。她自始至終對他有所怨恨的只是他對雲孃的殘忍背棄,以致令雲娘鬱鬱而終。

悄悄鬆了口氣,乾白臉上露出微笑,手上卻極輕柔地為她洗去背上的血汙。都是擦傷,因為沒處理,天氣又熱,輕的地方雖然結了痂,但嚴重的已開始出現膿血。若不及時上藥,即使是這樣的傷也會要了她的命。只是包袱中的金創藥對這種傷沒有用處,唯有等天亮去尋點草藥來給她敷上。

一陣風從林隙間吹過,雲二不由打了個寒戰,提醒著乾白眼前的雲二已不是那個身懷武功的女子,如果在這冷水中泡得過久,必然要生病。忙摒棄心中雜念,加快了幫她清洗的動作。

4 山居

次日,雲二從乾白懷中醒來時,天已大亮。因為背後和手上的傷,她一晚上都是側躺在乾白腿上,她起身時,乾白的腿早已麻痺。但乾白卻不以為忤,只因他發現他竟然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早晨她在他懷中醒來的這種感覺。

等他腿上麻痺感消散,兩人並沒有立即啟程,乾白執意要先找草藥為雲二敷治背傷。待一切都做妥當,已是中午。

因為傷處日漸好轉,兩人的行速也一日比一日快。在第四日上,眼前終於出現了人走出來的小路。原來乾白說的兩日可見人家,那是針對正常人來說,至於受傷的他們,能四天走到已算不錯。

順著小路走下去,漸漸出了密林,兩旁樹木轉稀,多了山石和茅草。最後,繞過一棵巨大的古木,眼前出現一座簡陋破舊的土屋。一條溪流從屋前潺潺淌過,流向遠方。

“會有人住嗎……”雲二懷疑地問,語音未落便已有了答案。在土屋前方的空地上,幾件洗淨的舊衣正在橫架的竹竿上隨風飄蕩。沒有人怎麼會有衣服?

乾白微笑道:“我上次來時,這座房子剛修好,正趕上一對小夫婦成親。”一切好像都是昨天才發生的事,眨眼間已物是人非。他還記得看到那對新婚夫婦幸福甜蜜的樣子,小丫頭還曾羨慕地吵著要他娶她,他應允從黑霧澤回去後就辦大禮,誰想到……

看到他眼中的柔軟,雲二的心彷彿被什麼給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去猜想當時他和乾明明相處時的情景。可以肯定的是那定然是極美好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