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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園啊。”從前為了赴約,從中心小學狂奔回來。本以為能開開心重拾兄弟友誼。結果,想泡個水涼快涼快,弟弟問他:“葛格,多少錢?水上滑道、雙人飛車、太空大戰、一起玩,如果,我們倆。”寧曦居三個字太難寫不得已改名寧子居的學渣居當時才一年級。試問他要怎麼回答這個超綱的問題?要他在弟弟面前認慫又有點不願意。拉到去玩過山車,問題更過分。“葛格,過山車!怎麼動?倒過來,了。一二三四,才四環。為什麼不,更多,環,過山車?它最貴。”一個接一個為什麼問得學渣居無地自容,只想回家拿《十萬個為什麼》。結果玩了最無聊的碰碰車。居就是這樣的學渣。然而這樣的他依然中考290。當時遠洋另一邊的小舅溫放來電,說只要他考上紀念中學,就獎勵他夏威夷度假。“爺爺來嗎?”溫放有意吊他胃口,舉高話筒問樓上:“孫子問你去不去夏威夷。”“看你表現。你爺爺說的。”他爺爺儘管隔著電話聽得不清晰,依然聽得出音色的洪厚與沉穩。74歲的人了,中氣還是那麼足。不愧是安居島的黑幫傳奇,日升會的龍頭老大。為了與爺爺見一面,他翻開床底段子的筆記,日夜拜讀。功夫不負有心人。三科總分300,他考到290的好成績。上紀念中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校隊的順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明明看得是一樣的筆記,為什麼我就是考不上呢?”順子苦惱著。“我這樣鐵定是要淪落到母親中學去了。嗚嗚嗚~”“母親中學?”自從知道遠離他家的青木山上有一家母親中學。填志願的那支筆就漂移不定了。居上小一,不得不跟曦分開。因為曦的身體不容許他偏離中心醫院。得知葛格要離開他。曦的憤怒燒紅了雙眼。發了瘋地撕咬居的課本跟書包,含糊不清的咆哮,活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小小的房間內肆意破壞。玻璃櫃門被枕頭擊碎,手辦紮上玻璃,疼得居哭泣。海報畫像全部被撕毀。連天花板的新世界大作也被飛濺的墨水染汙一片。這一切,只是因為居收拾書包準備第一天上學。居一直覺得這沒什麼。他總得上學。他不可能一輩子在這個家寸步不離地讓你跟著。“你看你住院的時候葛格不也不在?”然後曦就瘋狂了,扯著他的新校服撕心裂肺地哭,毫無理性地撕扯破壞。鬧到沒辦法,爸爸一個手刀打暈他居才能收拾一下破書包去上學。因為買新書包新書錯過開學典禮,在全班幾十人面前被笑話上學第一天就遲到。居想說都是弟弟的錯,又能跟誰說呢?開廣播嗎?回來之後聽說弟弟醒來還在鬧騰,是牛仁打了鎮定劑情緒才稍微安靜一點。那之後,他去醫院看望弟弟。做好了被扔水杯枕頭的心理準備。結果弟弟一看見他就咧開嘴笑,笑得特別開心。彷彿之前在他房間搗亂的另有其人一般。那之後,居越來越覺得這個弟弟奇怪。以前是喜歡有個小跟班。長大之後呢?曦簡直是一個樹袋熊。看到居就要抱著,說什麼也不放手。居上哪兒都跟著。爸媽說他也就在你在家這段時間笑,你不在的時候小臉拉得老長,合著全世界欠他三百個葛格一樣。他還極其沒有禮貌。寧正爬上窗外玉蘭樹,進居房間。三父子躲被窩裡講你們寧日那些英雄事蹟。曦曾經淡淡地冷靜到無情地分析:“對於爺爺這個人,我不否認他創造出日升會,樹立黑道規則,管理西街這些功績。但我不認為他是英雄。殺人放火燒山,□□擄掠。說到底,他只是為了自己的生活不擇手段的小人而已。無論他是為了自己還是以為了家族的名義做的這些事。錯的,就是錯。一個錯誤的人身上沒有我需要學習的東西。”他六歲時候講的這些道理,居一路磕磕碰碰長到成人才真正理解。爺爺大過天的寧正當場罵他不肖子罰他在玄關面朝爺爺照片跪下。他不跪。“他自己做錯還不許我說?這什麼道理?管他爺爺太姥爺!錯了就是錯了!這是事實!你是我爸爸又怎樣?我自己的身體是你說跪就可以控制的嗎?”彼時他跟霍山扣學了幾個月。說話已經如同常人。除了一些情緒特別激動的時候。可見此時,他根本不認為這樣辱罵長輩違抗父親有什麼問題。“你對長輩就沒有那麼一點尊敬嗎?你喊我什麼?你看你剛才張牙舞爪的樣子!你這是要氣死我!”“爸爸,我沒有不尊敬你。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你也說過這是好事。你也願意跟我爭辯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爭辯的結果就是,我做的都是好的,對的事。為什麼現在你又來責罵我不懂規矩呢?”“理在你那兒,可我是你爸爸,他是你爺爺。你就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嗎?”“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不說爸爸你還沉迷在錯誤的爺爺的神話當中。我幫你知錯能改我做的都對。”無語。眼裡只有紅色的√和x,沒有半點人的影子。“夠了。曦,你葛格,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