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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賈律。他的好友,連夜逃走了。一層嵌進牆體的笑佛彷彿在嘲笑他的愚蠢。霍秋水握緊拳頭,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不是心虛他為什麼要逃走?以前他總是在週五到好友那臨海別墅住一晚,週六日不上班正好坐好友的車去西街、東山這些地方蹲守。今夜,走在午夜無人的街上,霍秋水只怨自己沒有識人的本事。錯把豺狼當家犬,還欺騙自己他的不羈只是年少輕狂。佈局也許不是好人,但是在拘留所,他沒有撒謊。那之後,布萊漢堂跟日升會火拼。狀況很是慘烈。佈局被人帶著,突出重圍。全身都是槍傷刀傷。日升會,警察局,霍秋水個人,都在想盡辦法查這個人。可惜無論他們怎麼查佈局這個人,也是沒有訊息。佈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當然,日升會處理乾淨了的人,也是連一根頭髮絲也找不到的。什麼布萊漢堂什麼日升會,黑幫之間的糾葛霍秋水沒有管。花了兩天時間都查不到好友的下落。他也就放棄了。上班,查案子,中午有空竊聽一下線人找到的疑似日升會當家的對話,下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喝啤酒擼串兒,一個人唱天地有正氣,一個人打車回家,不需要讓司機幫忙開慢點照顧身邊的醉鬼。一個人洗漱,上床睡覺。又是一個人的一天。又是一個週五。站在熟悉的好友房門前,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了門。在一片狼藉中抱著頭,靜靜地坐在只剩下床墊的床上。想來,做律師確實很賺錢,但是還不至於像賈律這麼有錢。大學畢業三年不到,自己全款買了豪車、二沙島臨湖別墅。還有閒情去跟劉家競拍那些他看不懂的七王爺字畫,去拍賣行競拍西山島。2006年五月,西山島法國梧桐被砍光。他們曾一同開了車窗呼吸的香氣從此無跡可尋。五月母親節,週日,霍秋水站在賈律別墅前,裡面黑燈瞎火沒有一個人。聽說房子一個月前已經抵押出去了。霍秋水算了算,正是段爸爸事件開始之前。友人果然很有先見之明呢。霍秋水苦笑。他一個窮警察是沒有那個錢去把這別墅買回來的。霍秋水只能在別墅前面喝光一瓶黑啤,另一瓶開了,灑在地上。跟他的過去說一聲再見。以後的以後,他都不會再來這裡。就好像,沒了法國梧桐的西山島,他是沒了摯友的霍秋水。之後他的記憶有點混沌。無論何時,他都是清醒的。但是那一天,站在那個別墅前面,手裡拿著一瓶黑啤,喝光,又倒了一瓶。他總覺得哪裡不是很對。他好像是第二次喝光,第二次倒酒,第二次到這裡來做這件道別的事情。這大概是某種指示。他承認,當時的自己一定是被惡魔附身了。他開了門。大佛在他面前張開嘴巴哈哈大笑。霍秋水甚至懷疑自己聽到了大佛的笑聲。他急匆匆上樓,在樓道上步子不禁慢了下來。他聽到了樓上臥室傳來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他悄無聲息地接近。他曾無數次跟蹤過那些犯罪的人。沒有哪次有那時候的緊張。霍秋水扶著門框的手心都是生怕那個人回頭發現而出的汗。只見那人一隻手打著手電筒在收拾地上散落的他的衣服,另一隻手夾著手機打電話。“我知道。我馬上就走。誰讓你不幫我收拾?什麼叫就是一件衣服?我就只剩下這一件了。我們,”說到我們,他突然噎住說不出來,換成了,“我跟他。沒可能再見面了。我知道沒看到佈局屍體之前我最好三個月不要出門。但是~你說什麼?小美人,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我為了他眾叛親離他拿我當棄子?”賈律掐緊電話的手在月色下青筋凸起。“時間。今晚?我知道了。我馬上走。”霍秋水開了燈。可以清楚看到賈律臉上的驚詫跟慌張。“你去哪裡了?”“我,我搬家了。”謊話開了頭,他不再結結巴巴。“來拿點東西。可惜了。”賈律撓撓頭,“明天就要拍賣了。他們竟然把我的東西都扔掉了。那就算了吧。不拿了。我走了。”賈律整整筆挺的襯衫,走到門口的時候被憤怒的霍秋水一把扯住胸前的衣服,狠狠摔在床上。賈律的身體蝦米一樣在床墊上彈了起來。他爬起來想逃跑,又被追上來的霍秋水反剪雙手壓在身下。霍秋水用一種他最習慣的語氣審問自己曾經的摯友。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大不了當作沒有認識過這個人。再次看到這個人,聽到他的聲音,控制不住自己對他動了手。那時候,他知道自己還是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解釋。“為什麼你當時正好在現場?”霍秋水用上了從警校學到的那一套,把他當重犯壓制住。賈律沒他力氣大。手腳都被他束縛住,動彈不得。只能狡猾地動動嘴皮子。賈律不解地反問他,“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你查了,發現了什麼。告訴我,不是剛巧在這一天。是剛好等我約那個人的手下才把車禍安排在那一天。段家這場車禍看起來是我剛好在場,你正義相救。其實事情很複雜。我們的行蹤都被某人掌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