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笑了一聲道:“原來這便是老弟帶回來的姑娘,果然頗有姿色。”
杏兒聽見張繡稱讚自己,甜甜一笑,算是報答。
李肅一張肥臉上佈滿了不解之情,說道:“杏兒,你不是呂布的人麼,怎麼追我們追到這裡來了?不怕呂布責怪嗎?”
杏兒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我只是名侍女,呂布早已把我給了陳焉大人,我如今只忠心於陳焉大人。”
賈詡這下明白了這姑娘的來歷,搖頭道:“姑娘,恕我直言,你畢竟曾是呂布的下人,兩軍交戰,最忌細作……此間道理,不必我明言了吧?”
杏兒一聽,柳眉倒豎,罵道:“胡扯,老孃便連字都不識,如何當得了細作?平日我出了伺候大人,哪兒都不去,還怎麼給呂布通風報信?”
眾人看杏兒一派淑女模樣,還以為是個乖巧嬌弱的女子,如今見她發怒,竟然隱隱有河東獅吼之威,不由得暗暗哆嗦,不敢多說。
陳焉自然也替杏兒說好話道:“先生,杏兒在長安便常常在我左右,人品我是知道的,絕非細作,諸位大可放心。”
李肅此時也壞笑起來,說道:“沒錯,若是讓她出賣我陳焉老弟,她才捨不得呢!”
杏兒見陳焉和李肅都替她說話,微微一笑,終於平息了母老虎之怒。賈詡自然仍是有些擔心,但無奈杏兒兇猛,可不敢惹,只好暫且作罷。
眾人有商議了一會兒軍政之事,便匆匆散去了。張繡免不了又拉著陳焉出去跟他切磋武藝,陳焉有傷在身,也施展不開,兩人過了幾招,陳焉便敗下陣來。
張繡畢竟熱情,便傳授了陳焉不少實戰經驗,張繡雖是年輕,但臨敵經驗實在豐富,陳焉大有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但陳焉同時發現,張繡雖然武藝不凡,但相較張遼那般級數的高手來講還略有不足,堂堂張文遠,果然不是蓋的。
兩人折騰了一上午,都是累得兩眼犯花,陳焉草草吃過午飯,下午便去清點兵馬。
如今陳焉手中所握兵馬,主要乃是三股勢力,其一便是自己的親兵,曾經長安城的越騎營,此營如今剩下一千不到的人馬,最為稀少,但卻最值得信任;
第二則是徐榮手下的大部隊,這部分士兵乃是由徐榮原班人馬摻雜著胡軫、牛輔的降兵而成,談不上忠誠,但卻人數不少,值得重用;
至於第三,則是張繡的軍隊,人數最多,但卻有相當一部分是西涼老兵,這些兵對董卓都是有一種盲目的崇拜,陳焉參與害死了董卓,他們心中肯定有怨言,但迫於局勢,不好爆發出來,這些人將來可能會對陳焉造成一定的威脅。
陳焉心中有數,這些人此時是他在這亂世之中存活下去,謀取一席之地的資本,但是有朝一日,很有可能便是他不共戴天的敵人,戰場上的威脅,不僅僅來源於敵人,也來源於自己。
好在張繡顯然是個大方的人,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手下的軍隊介紹給陳焉,這也充分贏得了陳焉的信任。
陳焉僅僅二十歲出頭,又是來自不同時代的不同社會,自然不敢妄稱自己有識人之明。但是他從第一眼看到張繡開始,就覺得張繡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樣一來陳焉開始慶幸昨晚沒有僅僅用下半身思考,搞了張繡的嬸嬸鄒氏,畢竟此時張繡對他以誠相待,他若再做出禽獸之舉,可就是枉自為人了。
想到這裡,陳焉長長鬆了一口氣。
一天轉眼過去,陳焉忙活了一天,終於躺在了床上,盯著軍帳頂棚,開始等著張梁過來。
等待,往往最令人焦心。張梁並沒有說明到底哪天過來,這無疑讓陳焉的等待顯得更加漫長和艱難。
無休無止的等待之中,陳焉只覺得眼皮愈來愈沉,聽著軍帳外號角悠長的鳴聲,陳焉忽然想起了兩句詞“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軍帳中的油燈尚未燃盡,陳焉便已經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半夢半醒之間,昏黃的油燈將陳焉的身影無限拉長,映照在軍帳的壁上,彷彿如同一片薄薄的烏雲……
忽然,朦朧之中,陳焉只覺得有人慢慢走了進來,他本想起身看看,可是眼皮實在太重,抬都抬不起來……
是張梁來了麼?
陳焉下意識想到,連忙低聲呼喚道:“師叔,是你麼……”
但是那人卻沒有答應,向著陳焉慢慢走來,好輕盈的腳步,似乎不像是個男子……
之後那人竟慢慢爬上了陳焉的床,陳焉只覺得身子上一沉,竟被那人死死的壓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