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沒有?”沈贏反問,“若是出了事,您便全部推脫到我身上,明哲保身,以後還是該伺候誰伺候誰,若是成功了,您就可以出宮頤享天年,少過些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胡總管聽到直點頭,“若不是錢總管逼人太甚,老奴也不會這般!”
顧南枝心想就算不是錢總管,也會有李總管吳總管的,胡總管的心早就飄遠了,尤其在皇帝病重以後,每每計劃骨肉相殘,看的他心裡害怕,可有時候又想問一句,您害死了自己全部的子嗣,有什麼好處?
難道要這皇位空在這裡才能讓您滿意嗎?
但胡總管是一個奴才,他沒有資格說出這些來。
這已經三更了,外間涼風吹散白日裡的暖意,寒氣從地縫裡鑽出來,好像又要回冷了。
顧南枝關上窗戶,回頭望沈贏還在想事情,不由嘆口氣。
早朝許久沒有開了,一來是皇帝病了多日,一來是朝堂動盪,人人自危。
如今皇帝傳了旨意,太子病重,自己行動不便,叫三皇子來監國,代替自己。
眾位大臣這才明白之前三皇子為何宴請群臣,皇帝也視而不見,原來皇帝早就暗地裡屬意了三皇子,所多大臣反應過來,才後悔不迭,自己當時要去了三皇子宴上,那該有多好。
眾臣戰戰兢兢的看著三皇子,好在三皇子似乎也沒有打算為難他們,只是穩穩當當的聽著眾臣說話,再中肯的說上兩句,全然沒有了之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十分溫恭。
眾臣疑惑,但又不敢多說什麼。
黃家人的性子一天一個樣,除了那在東宮的太子,幾乎都是說變臉就變臉,而且心狠手辣,連自己最親的人也不放過。
皇帝讓三皇子放手去幹,三皇子是想不到的,面上雖然高興,但是心裡防他更嚴了,生怕皇帝哪一天從背後捅他一刀,又說劉程璧才是最適合的人。
不過,面子始終要做足足的。
三皇子下了朝,立即往皇帝寢殿內去。
皇帝貪圖舒適,躺在軟塌上,一個眼生的總管正在喂藥,看見三皇子來了,就把藥碗遞給了三皇子。
三皇子順手接過來,就坐在榻上,親自一口一口的喂著皇帝。
皇帝喝了小半碗,偏頭說:“太苦了。”
三皇子也不勉強皇帝喝藥,現在皇帝樣子形容枯槁,瞧著和要死了沒什麼區別。
“拿些果子來。”
皇帝聽到果子,轉頭笑了下,“你小時候吃不下去藥,我就餵你吃果子,你記得嗎?”
三皇子笑出來,“兒臣記著呢,小時候兒臣不怎麼生病,可一生病就一連好久好不了,都是父皇您來親自喂藥的。”
皇帝嘆口氣,說不出話來,看著三皇子的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三皇子移開眼神,“父皇你怎麼忽然病的這樣厲害?”
邊上的總管上前,低聲提醒:“剛剛皇上記掛著太子殿下,想去瞧一瞧,可瞧見太子殿下病的更嚴重,皇上一傷心,回來便這樣了。”
三皇子拿了果子給皇帝吃,“太子殿下身體康健,一定會挺過去的,父皇你要多保重自己。”
“朕就要死了。”皇上臉色更加灰白了,“朕知道朕撐不下去。”
三皇子立即否認:“父皇你不要亂說,太醫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皇帝的眼神柔和了三分,拉著三皇子的手,“朕知道你心裡怨恨朕,只是朕都是為你好,不願意你走上歪路,你現在是朕唯一的希望了。”
三皇子目光閃爍起來,“太子殿下那·····”
“他的心願,朕知道,找個地方安靜生活下去就好,朕想好了,等他病好了,在江南起一座院子,送他過去住著,添置丫鬟小廝,再指門婚事,以後就好好的生活下去。”
三皇子嘴巴動了動,不知道劉程璧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那沈贏呢?”
皇帝見三皇子發問,思索了一會,道:“朕不會給你留下這個威脅。”
三皇子立即道:“父皇如何去做?”
皇帝握住三皇子的手漸漸鬆了,“你當做是我的私心,不要再問了。”
三皇子心裡更加害怕了,不會是用他對付沈贏吧?
“父皇,兒臣只是擔心。”三皇子低聲道。
皇帝此時到是肺腑之言,剛剛從劉程璧東宮回來,哪知道劉程璧根本沒有反省,見到他就破口大罵,完全沒了溫順的模樣,像是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