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院子裡頭,何家老太爺一看,這還得了,沒人在家管自己,乾脆一起搬到沈府裡面,和沈老爺子做個伴,兩家人平常相處的比一家人還要親。
安頓了顧南枝以後,沈漁打發了丫頭去置辦衣裳頭面首飾,然後又特地囑咐廚房,晚間多做些菜。
沈贏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叫顧南枝的實在是古怪,但是兩家人都花盡了心思給自己找親家,奈何自己病重的名聲太過了,擔不起這個克親的名頭。
“你多大了?”她斜睨著顧南枝,手上端著湯碗喝藥。
顧南枝坐在椅子上,正吃著茶點,周圍沒有下人,大概是給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間。
“我十二。”
沈贏點點頭。
顧南枝又問:“我聽鄉親說你叫沈贏,怎麼也叫北風?”
沈贏扯扯嘴角,說起來這個就頭疼,“我的表字就是北風。”
顧南枝驚訝,男子不是都要到十六歲及冠然後才表字的嗎?怎麼沈贏十二三歲就有了表字,難不成是他家裡人怕他活不過十六歲?
哪知道沈贏像是看穿了顧南枝的想法一般,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母親遺留下來的表字。”
顧南枝一驚,收起驚訝的表情,然後低頭暗自思忖,這沈贏看起來弱不禁風,身子骨也不是很好的樣子,但是一雙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穿了顧南枝的表情,知道她想什麼,比好些成年人都要可怕。
這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嗎?顧南枝簡直不敢想。
“你偷偷看我做什麼?”沈贏倨傲,昂著腦袋看向顧南枝。
顧南枝才抬頭去打量沈贏,就被他看見了,連忙堆起笑容,“是你長的好看呢!”
此話一出,沈贏竟然罕見的紅了臉,輕輕哼了一聲,“皮囊而已,女孩子就是這樣!”
顧南枝嘿嘿笑,果然還是小孩子,禁不住調侃,雖然沈贏聰穎,心思敏銳,但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她都白白活了二十年了,對付小孩子還怕嗎?
不過說沈贏好看是真的一點也沒有虛誇,因為常年不出門,他的面板很白,頭髮烏黑,兩隻眼睛裡盛著星光一般,閃閃發著光,像個小大人一樣端坐著,儒雅的氣質與生俱來。
簡單休息過後,沈家開了晚宴,將何家人全請上桌子了,就連何老太爺也出來坐著。
沈老爺子還是身體不行,不能見風,就封了個紅包給顧南枝,算作見面禮。
何醒夫又找來官媒,做了定親書,嫁妝由何家出,聘禮是由沈家出,列出來的單子一共三分,兩家各自拿著一分,剩下給了顧南枝,但是由於她年級還小,代由沈漁收著。
然後兩個小輩發著懵的對著所有人行了禮,就算是訂過親了。
雖然定親禮簡單,但是該有的都有了,那嫁妝都是沈漁貼給顧南枝的,要知道這個嫁妝算是顧南枝的私有財產,待到顧南枝長大以後,都算作是顧南枝自己一個人的。
雖然沒有具體去看那上面的嫁妝,但是長長的單子表示著那份嫁妝的不菲。
顧南枝心裡樂開了花,她簡直是走了狗屎運好不好,別人都覺得這是個火坑,唯獨她是樂的自在,等過幾年,這個小病秧子不行了,家裡沒有人管她了,她就養幾個小白臉,每天樂呵呵的。
一想到這裡,顧南枝就激動的無以復加,看向沈贏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一大家子人看兩人親熱,也高興的很,沈贏平時不愛說話,就算是沈漁,也不愛搭理,但是今天卻破例的和顧南枝一直交談,看來這不成數的親事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再說顧南枝的模樣俊俏,不比何家兩個姑娘差半分,人又聰明伶俐,也許日後,沈贏還要仰仗顧南枝呢!
這樣一想,眾人越看顧南枝越覺得歡喜。
何老太爺平時不愛走動,今日出來,也增添幾分氣色,看著顧南枝著實喜歡,遂攬過來,笑言:“你叫南枝,可是和北風天生一對!”
顧南枝也知道這句詩詞,不禁脫口而出:“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何老太爺大吃一驚,連酒杯都被打翻了。
身邊聽見的人都忍不住吃驚,就連沈贏都湊過來瞧她。
一個農家的粗苯丫頭就算家裡有個考秀才的哥哥,但也不會出口成章,道出這首詩,難道這丫頭還曾讀過書?
何老太爺最先反應過來,問:“你讀過書?”
顧南枝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他們實在驚訝,連忙笑嘻嘻道:“我哥哥在家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