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拉法師、方新教授、卓木強巴和巴桑等人都不覺有異,但岳陽他們一聽就傻眼了,他們完全聽不懂這位五十上下的村長說些什麼。岳陽輕輕拉了拉亞拉法師的衣襟,小聲問道:“法師,他說的是什麼語?”
“藏語埃”亞拉先是一愣,旋即微笑道:“他們說的就是藏語,只是發音有所不同,屬於方言,你們仔細聽就聽懂了。”
岳陽等人正是先認為是藏語,一聽不對,再按古藏語的思維去接受,也完全不明白。現在經亞拉法師一提點,才知道是方言,細細揣摩了半天后,總算摸出點門道,就好比上海或廣州人說普通話一樣,他們說的確是藏語,只是發音完全不一樣。
呂競男看了看時間,對卓木強巴等人道:“我們要在這裡休整幾天,一是適應這裡的高山環境,二是等候氣象局的通知,看什麼時候山上會出現適宜登頂的天氣。登山的時間,或許在四五天後,也可能就在明天。我們必須做好對周圍山勢的勘察和了解,定製可行的登山路線。現在是11點,在正午前山頂的霧最有可能會散去,我們分做三組,分別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對登頂路線進行勘察。現在我來分配人手,卓木強巴、胡楊、岳陽一組去東面,亞拉法師、巴桑、張立去南面,方新教授和我還有敏敏去北面,聽清楚了嗎?瑪保,我們需要三名嚮導。“
瑪保點點頭,從人群中叫了兩名身強力壯的中年漢子,問道:“不進屋去歇一歇嗎?需不需要把一些揹包放在屋裡?”
呂競男道:“不用了,我們必須儘快適應在這種環境內的負重活動,如果在山下都無法揹著這些儀器和必需品行動,那麼,又如何上雪山呢?”
瑪保嘆息一聲道:“上雪山……難啊1?
3、雪山僕從
卓木強巴一組是去勘察東南衛峰多結玉仲瑪和主峰之間的溝谷是否適合攀登,這條路遠且難走,瑪保親自給他們領路。
一路上,透過交談卓木強巴才知道,瑪保並不是什麼村長,這個名義上的村子其實是牧民自發形成的一個聚居區,村子裡有四五十戶人家,大家親密得像一家人,遇到什麼事情只要說一聲,全村的人都會去幫忙。而且這麼多年來,村子裡也沒有過什麼大事,最大的事無外乎生老嫁娶。
村裡都是達瑪人,卓木強巴知道,達瑪縣的達瑪人大多是在清末從尼泊爾遷徙到喜馬拉雅山腹中的,但他們堅信自己是藏族後裔,也有說是克拉底遺族,他們沒有文字,解放前同樣過著一種非常原始的結繩記事、刀耕火種的生活。由於這裡是中尼交界,他們也常常在中尼之間來回行走,很多達瑪人的家屬親人都居住在尼泊爾,但是他們堅持居住在中國境內,他們認為中國正逐漸強大,以後的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現在瑪保他們基本和藏民的生活無異,說藏語,吃糌粑,只是宗教信仰較少,僅有轉經轉山等活動,而且採用的是苯教的反轉方向。
至於去雪山,瑪保搖著頭告訴他們,某年某年,國家考察隊就來過,十三組人進去,能活著出來的還不到一半人;還有某年,英國的探險隊也來過,壓根兒就沒見回;後來美國的、德國的,各種儀器,比他們裝置先進得多了去,都是十人來頂多一兩人回去。死亡西風帶不只是一個名詞,珠穆朗瑪能攀,她是仁慈的女神;但死神斯必傑莫,她是脾氣暴躁的女神,任何人都無法正面承受她的怒火。
他們來到觀測點,山頂依然雲遮霧障,僅能看到山腰以下。胡楊隊長僅望了一眼,就斷定道:“這條路無法通行。”接下來胡楊隊長非常熟練地進行了勘測,並將那些危險指給卓木強巴和岳陽看。他認為不能通行的原因有三點:氣候太惡劣、地形太複雜、坡度太大。以他們目前的人力和裝備,上山就是送死。
瑪保笑著告訴他們,他們看到的還算是較好的情況了,因為這是多結玉仲瑪峰,這位傳說中的女神脾氣比起其他幾位神靈來還算好的了。在平時,她是一位非常美麗的白色女神,臉上永遠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她脖子上帶著寶石、黃金白銀和鮮花編成的花環,平時喜歡騎一頭松耳石顏色的獅子。但當她生氣的時候,會變成暴戾的黑麵女神,嘴裡滴血,兩眼冒火,鼻孔噴出煙霧,她的衣服也變成了從死屍上剝下的人皮衣服,手持裝滿人血的顱骨碗。
卓木強巴覺著這個故事好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但一定不是小時候聽說的故事,一時卻想不起來。只聽胡楊隊長詢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其他兩個小組的觀測結果,比我們這邊還要糟糕?”
瑪保道:“應該是的。”
岳陽聽了之後要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