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大汗相問,無不驚懼,有人道:“臣等不知!”
見眾人惶恐不安,窩闊臺方道:“剛才的行刑炮,乃是為老四拖雷而備,但炮下所死之人,並非老四乃是參與策劃杭愛山襲擊朕、參與暗殺也遂皇太后、製造了炮轟汗臺事件的主犯巴剌以及者臺之子阿特爾和斯勤。而對於罪魁禍首老四拖雷怎麼辦,朕依然念著是朕的幼弟,既然透過廷議,大家明辨了是非,老四自己也認了罪。因此,朕考慮再三,決定釋放他。”
鐵木格本不同意大汗釋放拖雷,但大汗早上將話講明,也不好反對,便道:“大汗說要放了拖雷,自有大汗的道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大汗懷滄海之仁,但願大汗的仁心,能浮起老四的鐵心之船!”
窩闊臺又望著察合臺說道:“二皇兄,你的意思呢?”
察合臺依然有些猶豫地道:“四弟篡位,天人共憤,王叔的擔心,怕也是諸王、諾顏共同的想法,只怕縱虎歸山反被虎傷。”
窩闊臺對諸王拔都說:“拔都,你也說說想法?”
拔都早明自己捱打得冤,也學聰明瞭,忍著疼痛說道:“大汗有包容宇宙的肚量,四叔如能改過自新重新作人,自是他的福分;若敢舊病復發,自然難逃天誅。”
窩闊臺點頭道:“拔都說得不錯,在座的多數人都擔心老四會故伎重演,這種擔心決非偶然。可朕希望老四能痛改前非,如能改好,朕不咎既往。遼太祖三恕諸弟之變,朕自信也有這樣的胸懷!”
胡土虎鬍鬚顫抖幾下,轉著眼睛,說:“大汗從長遠考慮,臣極贊成……”
窩闊臺喝了一口茶,抿著嘴唇,高聲說道:“朕有長生天庇廕,老四身為監國,尚不能奈何,朕豈能為怕其造反而殺他。如果有一天,他真有造反的膽量,戰場上兵戎相見,朕也不會輸給他一分。”
諸王、諾顏聽這話,已知大汗主意已定,齊說:“大汗赦免四王爺,乃黃金家族之幸事,臣等均無異議!”
窩闊臺見眾人再無異議,方對外降旨說:“來人,宣四王妃和蒙哥進殿。”
唆魯禾帖妮和蒙哥在外心裡七上八下苦澀酸楚攪在一起,竟說不出什麼滋味,進了大帳,見大帳內氣氛緊張。叩頭完畢,唆魯禾帖妮依然惦記四王爺,跪伏在地,泣道:“罪臣妾敢問大汗,剛才大汗殺了四爺?”
她這一句話驚得眾人皆吃驚不小,宗王、諾顏一愣,窩闊臺也紅了臉,想想沒有發怒,反問說:“四王妃,這話你聽誰說的?”
唆魯禾帖妮瞪著眼睛,哭喪著臉道:“臣妾聽蒙哥說,大汗有開恩赦了四爺之意,臣妾高興的不得了!可剛才聽到行刑炮響,臣妾如墜冰窟,猜想大汗終於殺了四爺!”
窩闊臺板著的臉略帶笑容道:“四王妃,你多慮了,朕並未殺了老四!”
“那……剛才的行刑炮響,殺的是誰!”
窩闊臺盯著四王妃,冷笑一聲道:“四王妃,朕殺老四有一千條理由,殺他朕不會暗著處決他,天下公議老四得死,何為朕終於殺了四爺?”
“那炮聲是……”
“朕殺的是巴剌、阿特爾、斯勤,老四是主犯,其實他比其他人更可恨,更該死,不過因為他是朕的四弟,他才沒有死……朕不過想用一聲行刑炮,把昨天與今後劃個界,往事不可追,過去跟隨四弟拖雷參與過各種犯罪的,朕將一概不復追究,而再犯者,定殺不饒!”
這句話,唆魯禾帖妮聽得明白,忙伏地含淚叩頭,道:“罪臣妾言語多有冒犯,請大汗治罪。”
窩闊臺見唆魯禾帖妮蒼白的臉上,掛滿淚珠,如梨花一般冷豔,不僅動了憐憫之心道:“四弟妹起來吧,有話直說,朕不怪你!”
唆魯禾帖妮再叩頭道:“大汗放過四爺,臣妾願與四爺放棄封地,只請大汗賜給我們一小塊草地,臣妾與四爺一起放牧為生足矣。”
窩闊臺見兩顆淚珠從唆魯禾帖妮眼中滾落,也為這個女人的話所感動,搖搖頭說:“老四有你這樣的王妃,是他的造化,他肯認罪,朕就不會奪他的封地,只要能夠改過自新,朕今後還以四弟待他。”
唆魯禾帖妮本以為大汗放了拖雷,一定會收回封地,削奪封民,革除王爵,沒想到窩闊臺如此寬宏大量,忙拉著蒙哥一起叩頭道:“臣妾與蒙哥代四爺叩謝天恩!”
窩闊臺嘆了口氣,眼中流淚道:“朕受先帝之託,不忍廢了手足,你又養了個好兒子,是蒙哥的行動感動了朕。朕也不想與四弟做一生的冤家對頭,世界大得很,待朕滅了金國,掃平歐洲,四弟也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