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衣襟,高高鼓起,曲線畢露。
她的臉色有些紅。
眼神飄忽。
芳心很是忐忑。
獨孤信就怕橫江會因為她十幾年來,一直隱藏身份,會責怪她。
獨孤信更怕橫江因信義當先,從不欺騙身邊之人,所以也最痛恨被身邊的人欺騙,於是因此而和她恩斷義絕。
女人在為情所困的時候,想法總是很容易走極端。
越是痴情的女子,越是這樣。
當獨孤信準備以女人的身份,出現在橫江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神越的明亮,心中裡柔情萬種,眼眸柔軟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和以往完全不同,帶著一種女子特有的溫柔,和即將表露真情之時特有的甜蜜,以及少女面對情郎說話之時的糯軟,道:“橫兄……”
“獨孤兄,替我護法!”
橫江身形一沉,消失在了獨孤兄眼前,鑽進了積雪當中。
他因為另有心事,惦念如何破解師門這次大劫,所以從頭到尾,都在想著怎麼破局,一直都沒回頭。
前方雪中,已經沒了橫江的身影,只留下一個深深的雪洞。
哼!
獨孤信心頭惱怒,走到雪洞處,低頭一看,只見橫江已盤膝坐下,雙手交疊攤開,擱在膝蓋上,一顆名燦燦的金丹,端在掌中。
那是徐無忌留下的金丹。
山高風大,吹起獨孤信烏黑的長。
明月如燈,山雪輝映,照亮了獨孤信絕美的容顏。
可橫江卻早已閉上了眼睛,完全沒有半點抬頭的跡象。
獨孤信來到洞口的時候,橫江有所察覺,卻一直保持著打坐的姿態,只以仙門嘯法傳音,道:“時不我待,我越早參悟徐無忌的魔心種道劍陣,護衛師門之事,就越有希望。還請獨孤兄幫我在此地,多多佈置陣法,不可讓旁人打擾到我,更不可讓我參悟金丹之時,引起的聲光異象,傳出此地。”
獨孤信那裡,愣愣的點了點頭。
良久之後,她才回了一個“好”字,揮手間灑落一道隔音法陣,佈置在深雪當中。
隔音法陣一成,獨孤信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讓你看我長披肩的模樣,可你卻……”
“可惡!真是可惡!”
“橫江你個壞胚子!壞透了!”
獨孤信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在橫江面前展現出女兒身,要吐露心聲,可橫江卻頭也不回,直接鑽出一個雪洞,藏起來鑽研徐無忌留下的魔心種道劍陣去了,這讓獨孤信心中又氣又惱。
她狠狠的瞪了雪洞方向一眼,暗暗咬牙,心中念想道:“我以前怎麼沒現,橫兄有時候竟然這麼可恨!”
當女人說愛一個男人的時候,她未必是真的愛。
當女人說恨一個男人,她必然是愛的。
橫江閉關之後,宣明高塔靈堂裡的法事,照常進行。
不論是邪魔外道之人,還是仙門正宗之輩,都在揣測,橫江到底去哪兒了,為什麼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就連那朱顏宮弟子青雀,也在思忖著此事。
這一日,眾人依舊在廣場觀禮。
青雀朝八足真人問道:“師尊,那橫江莫不是跑了吧?”
八足真人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橫江那種人物,必定不會捨棄師門,獨自逃離。”
青雀皺眉道:“師尊就這麼相信他?”
八足真人道:“為師非只是相信他的人品,只是為師知道,自從為師在宣明道場現身之後,橫江就去了宣明峰頂,一直沒有下來,想必是為了解決宣明道場的困境,而閉關苦修去了。”
青雀冷笑道:“橫江只有神魂境的修為,先前能擊敗我們,全因他手中那把火焰,端的是玄妙不凡,實在難以抵擋。我雖然修至純陽境,可面對橫江那把火焰的時候,依然十分的心悸,我純陽仙人層次的直覺告訴我,我若不躲開那一道熾烈無比的火焰,我必會被燒得魂飛魄散。不過,橫江除了那火焰法術之外,只怕再沒有其他的手段,能拿得出手。修煉道術仙法,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他再如何天賦高絕,短短十餘天,又能修煉出什麼花樣來?更何況他資質低劣,廢材至極,唯有道心無雙,舉世卓絕而已。可道心的優勢,要在修至純陽之後,才能體現出來,他如今去閉關,又有何用?”
八足真人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希望,他這一次閉關,能大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