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傢俬奔的,誰誰家哭著喊著做了才女天下聞名的,就不細表了。
說出來都是一臉血,誰都別笑話誰。
一時間同是天涯淪落人,平陽侯在朝中,彷彿是有了共同語言,竟吃得開許多。
一時間大老爺十分春風得意,交下了一二好朋友,又有個鞍前馬後的郡王女婿,朝中都要讚一聲人生大贏家。
人生大贏家正在套車。
耷拉著頭帶著同樣耷拉著頭的清河郡王,岳父大人頭一次對女婿生出了同病相憐的感情來。
“過幾日我就帶著夷安回來,你在家好好兒的。”大太太對默默地蹲在車旁勒馬的大老爺溫聲道,“我不過是帶著夷安回孃家去,你知道的,她還是第一次回國公府,怎麼著也得住幾天,叫母親父親們都開心點兒。”
見大老爺悶悶地點頭,大太太覺得好生心疼,寬慰道,“二叔這一家子都叫姑母攆到了海島上去,雖然他十分混賬,然父親總是將他看做是弟弟的。”
這就有點兒水分了,宋國公若覺得薛家老太爺是弟弟,也不會袖手旁觀,看著他全家流放了。
“早點兒回來。”大老爺輕聲道。
大太太含笑帶著夷安上車,就見下頭蕭翎仰著俊美的下顎往夷安的方向看,彷彿自己是拆散了七仙女兒的王母娘娘似的,心中一嘆,這才與蕭翎含笑道,“若瘦了一點兒,回頭我給你負荊請罪。”
“不敢。”蕭翎嘴上說不敢,一雙眼睛默默地記下了夷安的胖瘦。
一隻肥皇子歡歡喜喜地滾上了車,抱著夷安探出大腦袋對蕭翎熱情地揮手,叫道,“翎哥兒放心,舅舅照顧安姐兒呀!”
見了這肥皇子奸壞奸壞的模樣,蕭翎嘴角抽搐了一下,抬頭往夷安的方向看,輕聲道,“我等你。”
彷彿是孟姜女一樣可憐,眼巴巴的,叫夷安沉默了一會兒,隨手從懷中丟出了一個簇新的荷包哼道,“一個用不敗麼?好歹是郡王,也該全新的才好。”上一回她繡的荷包叫蕭翎天天帶著,風雨無阻的,不知怎地竟都舊得不成樣子,如今這個,也不知能用多久。
“再給一個吧。”蕭翎捏著荷包眼巴巴地說道。
夷安對得寸進尺的傢伙沒有一點兒的同情心,冷酷地拒絕了這個要求!
一側的大老爺看不下去了,想了想閨女正給自己做鞋呢,實在不能叫她分心,冷哼了一聲,刻意地彈了彈自己的腰帶,展現了一下腰帶上閨女繡的祥雲,這才親自帶著大太太與夷安一路往宋國公府去了。
蕭翎遠遠地看著車消失,終於發現,原來沒有名分,是這麼一種感覺。
有了名分,就能如大老爺一樣上門,沒有的倒黴鬼,看著心上人一家的背影吃灰。
覺得這種悲劇叫人心口疼,蕭翎垂著頭直奔自己的郡王府,敦促趕緊完工。
等這媳婦兒娶進門,他就是有名分的人了!
不提郡王府上躥下跳,只夷安坐在車裡有些忐忑,見大太太看過來,便笑道,“母親別笑我,第一次見外祖與外祖母呢。”
“你外祖一定疼愛你。”大太太慈愛地摸了摸夷安的臉,嘆氣道,“從前,就算是把你送到京裡來,也好過在家裡了。”
“母親。”夷安蹭了蹭母親的手,見她有些傷感,便低聲道,“對不起。”
“你三姐姐,與你說了什麼,兩個神神叨叨的?”大太太只覺得夷安彷彿經常露出愧疚,心裡有些難受,便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與夷安笑問道。
“三姐姐還想與母親說,誰知道外祖母與母親傳信要見呢?”夷安想到夷柔滿臉通紅的模樣,再想想笑嘻嘻看著沒心沒肺的唐安竟然有那樣的心思,便急忙笑道,“他前兒興沖沖的來,鬼鬼祟祟的,卻是把自己攢下的私房都給了三姐姐,說早給也是給,晚給也是給,做夫君的,就該把私房交到媳婦兒手裡頭。”
這樣主動上繳私房,還上繳得這麼高興的,夷安也是長見識了。
頓了頓,想到夷柔與她說的那些銀子地契,夷安的驚歎道,“沒有想到,都說唐家這位跳脫,然外頭的產業竟都不少。”
“我打聽過,這孩子雖然並未出仕,然而在京中交友寬闊,十分大氣,腦子又活泛,路子多,因此頗有進項。”大太太頓了頓,便皺眉道,“只是不知嶽西伯夫人是否知道,別生出了芥蒂。”
兒子的私房成親前就給了兒媳婦兒,誰聽了心裡能歡喜呢?
“彷彿不知。”夷安遲疑道。
“唐家這孩子看重柔姐兒,願意這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