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層次。第一局我不想輸,一為虛榮二為臉面三為贏了才可以繼續進入中級機關屋。第二局我不能輸,因為我與方姬然在同一個小組,我輸了,她便會輸,所以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但為了給人全是她出力的錯覺,魯班鎖是我開的,卻是她做的,我給了她機會的……”
“高階機關時皇帝來了,讓我措手不及,感覺入的不是七七四十九局,而是另外一個局,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闖關。七七四十九局,試題個個都精彩,也讓我產生了很多疑惑,關於八卦墓的疑惑。我一局一局解下去,那時也衡量過方姬然能不能解不開那些題,但是……”
蕭乾靜靜聽她,眸中沉浮不定。
墨九與她對視,目光坦然,語氣也很真誠:“我考慮過,若我贏了方姬然,會不會被人趁機作妖。當時我的想法是:既然乾門長老說過,必須在破解了七七四十九局之後,再解機關開門鎖,才算勝出。那麼,我只破局,不破門鎖,不就行了?可我萬萬沒想到,最後的機關鎖,居然是拓制的祭天台手印。”
“手印一出,我便曉得必須按下去了。如果不按,那便是我心虛。而且,依當時的形勢,便是我不按它,結果也會有人逼著我按。我打坐冥想,便是想知你的情緒……”說到此處,她咬了咬牙,“可**蠱在關鍵時候,卻被妖怪捉走了,我誤判了你的情緒。”
墨九條理清晰地解釋著,可蕭乾一直看著她,卻半天都沒有回應,更遑論附和她了。奇怪地愣了愣,她偏頭對上蕭乾清涼無波的黑眸,看那黑曜石一般深邃幽暗的眸子,似乎沒有焦點,不由哼哼著拿手去拍他。
“喂!蕭六郎,想什麼去了?我在說話,不禮貌。”
蕭乾目光不變,唇微牽,“想你去了。”
這回答很坦然,墨九卻無語了:“……”
這廝何時學會了說甜言蜜語,還說得這樣肉麻?
不對,一定有“暗器”,這廝沒安好心。
墨九眯了眯眼,哼哼道:“不好好聽我說話,你想我做什麼?”
她目光帶著“嗖嗖的”殺氣,可蕭乾卻眸色淡淡,微微挑眉,抿唇,那俊美的風姿,因突如其來的輕鬆笑容,盪漾著謫仙般的乾淨與溫雅,又有著妖孽般的狷狂與邪魅,讓墨九微微失神。
蕭乾見她發愣,抬手撫撫她的頭,“我在想,你給我做了吃的來,卻不給我吃,只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是不是與**蠱一樣,腦子被妖怪抓走了?”
墨九呸他,“你腦子才被妖怪抓走了!”
不過,這廝今兒很奇怪啊?主動要吃。
他似乎並不喜歡她提及那天的事情?
嗯,被人道歉,尤其是被自己並不怨恨的人道歉,屬實也有些尷尬。這麼想來,蕭六郎應當並沒有怨她。而且,他始終神色清和,淡然而視。那證明**蠱或者並沒有被妖怪抓走。她的感覺,極有可能全對——他不是胸有成竹,就是視死如歸,完全不在意鉅子之位的突然反轉,也不怎麼在意這場牢獄之災。
可蕭六郎會視死如歸嗎?
墨九秀眉彎彎的一笑,眸色如水,柔柔地灑落在他的臉上,“好,先吃東西,再嘮嗑。九爺我今兒可是親自下廚做的,小樣兒的,出福氣了你吶,不要太驕傲哦。”
“有勞九爺,鄙人甚感榮幸。”蕭乾咬文嚼字地輕笑著,也不動手,只頗得趣味兒地端坐著,看墨九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端食盤。
牢室裡沒有凳子,兩個人對坐床沿,中間放上一張墨九特地準備的氈布,鋪平了,放上一盤盤精美的食物,紅燒肉、煎鯽魚、肉片燜豆角、醬印排骨……紅的、綠的、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
“噹噹噹當,還有這個!”墨九顯擺似的拎出一壺梨觴酒,在他面前一晃,撥開瓶塞,“我特地回府裡拿的,怎麼樣,九爺對你夠好吧?”
梨觴香氣濃郁,那幽香入肺,溢了一室的溫暖。
獄中小飲,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可蕭六郎曉得她一直饞梨觴,眉梢便是一挑,“是你想喝,還是為我?”
“別這麼說嘛,誰喝不是喝啊?”墨九嘿嘿一笑,盯著氈布上的食物,不知蕭六郎饞了沒有,反正她自己真的饞了。顧不得其他,在蕭六郎的碗裡夾了一塊醬燉排骨,她又趕緊填一塊紅燒肉放入自家嘴裡,滿意地點點頭,吃得眉開眼笑。
“不錯,墨大廚的手藝,似乎又精進了。肉肥而不膩,鬆軟爽口,隱隱有花香似的糖味兒,嘖嘖,再飲一口梨觴……”她長嘆一口氣,“這日子,真是賽過活神仙也。”
蕭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