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個小遊戲讓阿杳玩得不亦樂乎,“咯咯咯”笑得都停不住了。皇帝坐在石案邊喝著熱茶笑看,雪梨也在旁邊看得一臉輕鬆:多靈巧可愛的孩子啊!
之後阿杳玩膩了按爪子的遊戲就又去玩魚香的尾巴了,自己承諾的“不揪尾巴”早就忘了,把魚香給煩的啊……
後來魚香就躥到正院和北院間的院牆上臥著去了。不過這院牆不夠高,它一根圓圓的長尾巴還是拖在底下,阿杳在底下一蹦一蹦地去夠,魚香還把尾巴一甩一甩的,也不知道這意思是不想讓她玩了還是配合著逗她玩呢。
雪梨瞧瞧魚香的樣子……
威風凜凜的一隻大母獅子臥在牆頭上,前爪交疊輕搭,雙目從容冷峻地眺望著遠方,眉梢眼底隱能讀出一行字來:這熊孩子,真是煩死獅了。
雪梨揣摩著它的心情“撲哧”就笑了,笑音還沒落,就見徐世水疾步押著人進來了。
皇帝也抬眸看過去,阿杳同樣注意到來人是誰,停下蹦躂著的腳,清清脆脆地叫了一聲:“奶孃!”
白嬤嬤反應快,一瞧徐世水押人來的這個架勢,怕一會兒問起話來不好看,立刻上前把阿杳往屋裡抱,口中笑道:“帝姬乖,進屋吃些點心歇一歇,一會兒再出來玩,啊。”
阿杳哪懂這是出了什麼事,一聽嬤嬤這麼說,乖乖點頭,然後摟著白嬤嬤的脖子就進去了。
謝昭餘光瞥著,待她們完全進了屋去、又關好了門,目光才一凜:“怎麼回事。”
“自己說吧!”徐世水一推祁氏,祁氏“撲通”就跪下了:“陛、陛下……帝姬在悅和宮,過得可憐啊……”
她說到這兒已然哭了起來,在旁人看來許是有點假,雪梨倒覺得是真的。
奶孃們也都是自己先有孩子才能當奶孃,祁氏的兒子比阿杳大幾個月,今年夏天的時候得了一場急病,沒留住。打從那會兒開始,雪梨就發現祁氏好像越來越疼阿杳了,她估摸著是因為她剛沒了兒子,還勸過她,祁氏只苦笑著說:“沒辦法啊……我這一閉眼睛就想到他,可又能怎麼辦呢?我現在是真怕帝姬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受不受牽連另說,可你說,這麼點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多可憐啊……”
所以雪梨覺得祁氏待阿杳絕對是真心好的,目下見她哭得厲害、皇帝面色又不善,她便在旁小聲道:“陛下稍等等吧,祁姐姐是真疼阿杳的。”
皇帝面色稍霽,平氣等著祁氏哭完了,才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祁氏擦擦眼淚,一叩首,頭也不敢抬地說下去。
她說,其實淑妃夫人待帝姬也說不上“不好”,只是到底不是親生的,特別上心也確沒有。再加上帝姬平日裡又有四個乳母加上宮女一起照顧著,並不需要淑妃夫人自己做什麼,所以一直以來淑妃夫人也就是一早一晚問問怎麼樣。
而至於這回,是因為快過年了,淑妃夫人打算讓帝姬學學過年的禮數,到時候表個孝心。
祁氏說,淑妃夫人讓帝姬學著行稽首大禮,另再學一句“父皇新年大吉”——這聽著是不難,可是阿杳才多大?還不到兩歲!
眼下也就是走路走得算穩當了,若要跑一跑就得要人好好盯著,一不小心就是個跟頭。這大禮對她又哪有那麼好學?身子不穩就行不好,只好一遍遍地練。
再加上她連記事的年齡都還沒到,能認得父皇母妃奶孃那是因為見得多。但像行禮這種事,目下是十一月,學好了不練了,到了過年可能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淑妃夫人就交代乳母讓她每天練一陣子,一天五十遍,一遍也不許少。
“五十遍?!”雪梨當場就驚得喊出聲來了。
是,這動作算不上難,跪下去雙手交疊置地,磕個頭再起來,就算完了,她們剛進宮的時候也都是要一遍遍練的,。
可是阿杳還不到兩歲啊!五十遍不累死她?怪不得哭得那麼厲害!
雪梨稍一細想就心疼壞了,祁氏又道:“剛開始夫人是陪著帝姬的,帝姬不肯學她也哄哄。後來帝姬每天都要為這個哭一哭,夫人同樣的話說多了便煩了,直接交給奴婢們帶著她學——就算帝姬哭得再狠,奴婢們也不敢違淑妃夫人的命啊!”
謝昭冷氣倒吸,不可置信地看著祁氏。要不是剛才雪梨說祁氏真的待阿杳好,他可能已經下旨把人拖出去杖斃了。
院中死寂了須臾,皇帝短吁了口氣,吩咐祁氏:“去把帝姬抱出來。”
祁氏趕緊應“諾”,再一叩首後起了身,推門進了雪梨的臥房,把阿杳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