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您幫我出一份在西蒙鎮的居住證明。”布萊克道,“辦居住資格證用。”
“一會兒我寫給你。”漢森醫生盯著布萊克,“你真的決定走了?”
布萊克點頭:“我的傷痊癒時就該離開了。但是身無一物又記憶全無,實在找不到去處,才厚著臉皮留在這裡接受您的救助。您名義上是僱傭我工作,實際上我心裡明白,診所根本不需要再加人手。”他將一張紙條遞給漢森醫生,“這是我的欠條。您總是避開我醫藥費這個話題,我也不知道具體數額。只是跟兩位護士小姐打聽一下大概數目。如果不足,我再新增。”
漢森醫生瞥了借條一眼,沒有伸手去接:“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
漢森醫生神色似乎並不怎麼贊同:“布萊克,我留你在這裡並不是憐憫你——或許一開始是有那麼一點。但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我已經把你看做是家裡的一份子。並且,你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沒有用,別的不說,你住在這裡幾個月,鎮上的混混們就不敢輕易來這裡放肆了。”
布萊克沒有迴避漢森醫生的目光,卻也沒有說話。
大抵是看出他的態度堅定,漢森醫生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實想法,如果你願意繼續留下來,我是很高興的。但是,我也尊重你的想法,年輕人,都是充滿激情的。或許我覺得好的東西,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合適。若你已經有了更好的去處和謀劃,我自然也支援你的。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在外面過得並沒有你預想的那麼如意,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
布萊克點點頭,將欠條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借條你拿走,我不需要。”漢森醫生正欲再說什麼,卻見布萊克那雙黑色的眼睛凝視他,眼底清澈透亮,毫無遮掩。他忽然感覺著這目光彷彿穿透了他的身體,自己潛藏在內心的想法頃刻被暴露在太陽光下,無所遁形。
“無論如何,”布萊克望著他,輕輕道,“您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
至於你說的真實想法,到底是真是假,我將來自會判斷。
漢森醫生以為布萊克總要收拾一下行李,過兩日再走。卻不想第二天早上只見到早餐桌子上留下的告辭信,再去房間一看,裡面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說空蕩蕩的也不完全。那些漢森醫生曾經借給布萊克的舊衣、被褥、床單、還有舊電腦、舊手機,全部都打理得整整齊齊,放在床上和桌上。被帶走的只有布萊克用自己這幾個月的工錢買下的衣服和日用品。
看著這場景,漢森醫生覺得心裡有些涼颼颼的。
“呵呵,看來你的虛情假意還是留不住人啊,人家腦袋清醒得很呢!”艾達靠在門框上,看著在房間裡發愣的哥哥。
“在你眼裡,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過是虛情假意,是嗎?”漢森醫生回過頭,冷冷地問。
“你心裡想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可別人看到的,只有你做的事情。”艾達微微怔了一下後,笑了一下;“布萊克雖然寡言少語,可實際上聰明得很。你一個可憐的只能請兩個小護士的小診所,為他墊付了全部醫療費不說,還管吃管住付工錢,為的是什麼?好心過頭了也是會惹人懷疑的。”
“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漢森醫生注視著艾達,嘴角裂開,罕見地用諷刺的口吻道,“我不該修改他的記憶,還是我本就不該救他?”
不等艾達回答,他盯著她繼續說:“你見過他身上的傷嗎?你知道他的傷是什麼情形嗎?鎮裡的人只記得他從天而降,只記得他掉在一堆鮮花和五顏六色的包裝盒中,誰他媽還記得他全身都是血,從臺上一直流到臺下,誰知道他的身體支離破碎就像是掉進了裝滿碎玻璃的游泳池裡,他媽的還順便打了幾個滾!”
“那種傷勢以現在的醫療科技水平,就算是送到西一區都沒有用,更不用說我這個破破爛爛的小診所。我不出手,他就得死,就得——死!!!你明不明白!?”漢森醫生說道這裡,幾乎是在低聲咆哮。
艾達微微張開口,有些震驚:“他——”
“他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意外!不是混混群毆,也不是強盜偷襲——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百道!每道創口都整齊得像是用鐳射刀切割開的一樣!這不是普通人造成的——是異能!是異能!!你說他一個普級紙人,跟人結多大仇多大怨,值得一個異級要把他大卸八塊?”
見艾達臉上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漢森醫生稍稍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語氣平緩道:“布萊克雖是一個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