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地,開出一條火焰小路後投入到湖心,隨著強烈的爆炸聲響起,在湖心激起了一道沖天水柱,水柱在空中散開,傾灑而下,如同下了一場驟雨。
大家呆呆地看過這一幕,而我則感到一種精神與體能透支後的虛脫與疲憊感,看到已經脫力半跪在地上、身上猶有火星跳動的馬修,不禁萌生起一份內疚感。其實我本無意要致他於死地,只是因為維坦老師即將離去的事實所帶來的悲傷急需一個宣洩的途徑,卻因為馬修的出現而轉化成無法抑止的憤怒,最後這種怒氣和殺意竟連自己也無法控制了。
孟斐斯走到我面前說道:“亞歷……”
我擺了擺手,打住了孟斐斯下面要說的話,再次看了馬修一眼,發了個風系魔法熄滅他身上的火星,說了句:“抱歉!”
馬修抬頭冷冷回看了我一眼,說道:“想不到短短數日間我兩次嚐到了敗北的滋味,不過,我這次並不是敗於你的武技之下,而是被你的魔法所擊敗的!”
我淡淡說道:“你錯了,你也不是敗於我的魔法之下,你是被我的憤怒所擊敗的……憤怒,有時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馬修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而孟斐斯則遞過來相扶的手,他這次卻沒拒絕。
這時孟斐斯對他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馬修站起來後甩開孟斐斯的手,很乾脆地答道。
孟斐斯呆了呆,有點吃不透他古怪的性情,便說道:“那你為何而來?”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高興!”馬修冷硬地答道。
孟斐斯想了想,有點釋然地說道:“好!見到你,我也很高興!我也不問你為什麼,只要你能來就好!”
馬修冷冷哼了聲,卻不再說話。在兩人一冷一熱的對答中,我卻感覺到他們之間已經在惺惺相惜裡產生出一份奇特的友情。
“留下來吧,”我將幽深的目光注入馬修的眼眸,對他說道,“這個地方有你需要的東西,能讓你擺脫讓人厭惡的孤獨……有時,人要找到適合自己呼吸的地方是很難的,一旦找到了,就不要輕易錯過。”
馬修臉上不由泛起被看穿內心的驚異表情,嘴角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既沒表示留下,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不再理會馬修,向孟斐斯說道:“天醫族的人……找到了嗎?”
孟斐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趕到美爾斯的時候,他已經先一步離開了……”
我有點惆悵地說道:“命定之數,非人力能夠逆轉……就算能找到天醫族的人也不能改變什麼……辛苦你了……”
聖倫歷1891年4月16日傍晚,一直昏迷的維坦老師突然再度醒轉過來,但似乎處於半清醒半無意識的狀態,從他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串含糊的語聲,我們仔細聆聽,似乎反覆表達的意思是:“阿姍娜……吾愛……吾疚……亞歷……如果……取得天下……”
然後,維坦老師安詳地閉上了眼睛,古蘭多迅速對他的狀況進行了檢查,我們只是靜靜地守候在一旁,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已形成某種默契在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過一會兒,古蘭多抬起頭來對我們宣佈道:“先生已經離開了……”
隨著薇薇安一聲淒厲的悲鳴打破了死寂的氛圍,我突然感到有一種沈甸甸的東西壓抑在胸口,呼吸也彷彿在這一瞬間屏息了。
我們為維坦老師舉辦了簡單但莊重的葬禮,沒有繁複的儀式,出席的人員也只是我、薇薇安、孟斐斯、薩莎琳和曾經與孟斐斯一起進入納格維城的“颶風”團兄弟。
按照維坦老師遺願,我用魔法將他的遺體火化,然後把骨灰的一半用盒子裝好封存,另一半埋在爍陽湖北邊的土丘上,我親自為他立了塊碑,用劍在上面刻下了幾行字:“人類最偉大魔法師奧思都.赫斯托利勒
百族之聖王奧斯都.聖比安 我的老師維坦 安息於此 亞歷山大.聖凱倫.多明尼斯於聖倫歷1891年4月16日立於梅因斯特“
墓碑的正面向著北方──那是安放了阿姍娜靈柩的珈藍神殿所在的方向。
當完成這一切後,我對所有人說道:“你們回去吧,我要多留一會。”
“亞歷……我也想留下。”薇薇安抽抽噎噎地說道,她是我們所有人中表現得最悲慟的人,而我這個與維坦老師關係最親密的人卻沒有更多的表示。或許能夠表現出悲傷比無法表達悲慟要好過些。
“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我拒絕了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