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仟曉呆呆地看著伊依,也沒想到那被夫子們說是“形制混亂”、“禮崩樂壞”的衣服,是姐姐為了自己才推行的。
眼中再次凝結起了淚水,她想開口為自己的口不擇言道個歉,卻被伊依的又一聲嘆息打斷:“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呢?反正你還小,就是不會理解的。”
一句典型的中式家長話語,瞬間就否認了祝仟曉的所有思考和作為,這相當於甚至於否認了孩子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人,將其當做了一件純粹的附屬品。
饒是正準備道歉的祝仟曉,聽到這樣的話也不免心寒。
她吸了吸鼻子,情緒終於再次崩潰,決堤的眼淚毫不掩飾地淌下:“你為什麼總要這樣和我說話?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思想並且可以為之負責!況且姐姐你不也才大了我三歲嗎?!”
說完,祝仟曉猛地一擦眼淚摔門離去。
伊依伸手,似乎想將祝仟曉叫回來。
但她也知道,兩人的觀念差異太大,誰也無法說服誰。
伸出的手緩緩落下,就這樣看著祝仟曉遠去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也才大了你三歲啊……”
過了一會兒,伊依將紅雀喊來吩咐了幾句什麼。
待紅雀關上房門離開後,伊依默默地倒了一杯茶舉到嘴邊,卻沒有喝。
沉重的鼻息吹拂到茶杯裡面,泛起圈圈不規則的漣漪。
好半晌,伊依才又開口喃喃自語道:“可是我也才大了你三歲,就要和馬大帥這樣的人合作,成為你口中的狡商悍匪啊……”
……
而另一邊跑出去的祝仟曉深吸一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在吹到了冷風后,腦子也稍微冷靜下來了一點點。
她向身後看去,背後空無一人。
她的姐姐並沒有像她一次次期望的那樣,追上來把話說明白。
她垂眸低下頭看著自己沾上了雪屑的小皮鞋,不知過了多久,肩頭一重,驚喜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紅雀將一件狐裘披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祝仟曉沉默著拉住了肩上的狐裘,低下頭掩飾著自己臉上的失望。
紅雀見狀嘆了口氣,身為從伊依貼身侍女到現在假扮姨太的她,自然是更偏心於伊依,張口就是為伊依說話。
什麼:其實家主還是很關心小姐的,家主也有自己的難處,大小姐你要多體諒體諒家主。
字字句句又是將祝仟曉釘在了一個年輕幼稚不懂事的形象上。
祝仟曉默默地聽著,在紅雀說完的時候,開口問了一句:“為什麼在那套男尊女卑的思想下,姐姐明明是受害者,可現在她卻在沒有意識地自然使用著這樣的思想呢?”
紅雀啞然,面對祝仟曉的問題,她並不能給出一個答案。
“我有時真的會在想……姐姐她……真的愛我嗎?”
二者相顧無言了片刻,祝仟曉嘆了口氣,伸手緊了緊肩上的狐裘,默默地踏著風雪離開了。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和姐姐的思想隔閡是沒辦法輕輕鬆鬆跨越的。
面對這樣的思想鴻溝,祝仟曉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去為這個國家和人民做些什麼。
去向自己的姐姐直接證明什麼……
——
紅雀回到伊依的院子的時候,伊依已經平靜地換了衣服躺在了榻上。
見紅雀回來,她開口問了句:“曉曉的情況怎麼樣?”
紅雀回道:“大小姐看起來有些難過,但是沒什麼的,等她長大她就能明白家主您的苦心了。”
伊依輕笑著搖了搖頭,揮手讓紅雀回自己的房間後,伊依又是一陣自言自語:“哪有那麼容易相互體諒和理解,我也沒試圖理解她的努力,她憑什麼要接納我的思想呢?”
“啊,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中國的父母一生都在等著子女感激,而中國的子女一生都在等著父母道歉……”
“可是,小依依你是能明白她的思想抱負的,只是現在在扮演著這樣一個家長的角色而已。”小腦感受到伊依的情緒不佳,主動打斷她的思緒。
伊依看著冒出的光屏,愣了愣,而後自嘲地笑笑道:“那也很可惡啊。”
“沒有的,小依依你只是為了她必要的成長實施了必要的挫折式教育。”小腦下意識地反駁,它只知道現在不能讓伊依陷入到莫名其妙的自我厭惡的情緒中去。
“沒有什麼必要的挫折,我不否認劇情的合理性,但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