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已然做好覺悟的熱血少年放出豪言壯語，可饒是他等了半天對面那人卻完全沒有反應。

李雲逍微微抬起頭，偷睨了一眼伊依。

就見她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拍拍衣襬上的塵土，往洞內走去。

邊走還邊說道：“現在這般倒不必的，我不是說還要去你們門派取功法嗎？”

李雲逍有些怔忡，有些不明白她鋪墊了這麼多，真追責起來，竟是這麼輕飄飄的就過去了。

走了半道，聽身後沒動靜，轉過身見李雲逍還愣在原地，便對著他又說道：“不是說歇腳嗎？休息吧，明早還要趕路的。”

李雲逍這才從莫名的石化狀態中解除，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順著伊依的話跟著回到了洞內。

等二人完全回到洞內後，海面上冒出幾顆腦袋來。

和之前看起來就年輕的鮫人不同，是幾個稍年長些的鮫人。

“族長，這就是那位魔王尊上嘛？”其中一個鮫人問道。

“是啊。”奚佑海嘆了口氣，回道，“如我所說，她身上帶著一股很容易讓鮫人親近的氣息。”

“可不是，我要是年紀還小，見到她也挪不開眼睛。”一條男性鮫人摸摸頭感嘆道。

邊上飛來一巴掌，大約是他伴侶的女性鮫人嗆道。“是嘛？你現在這個年紀，剛剛也沒見你少看啊！”

男性鮫人嘿嘿賠笑，倒是一下子就把女性鮫人哄好了。

她沉吟了一會兒，小聲咕噥：“但是如果是這位魔王尊上，移不開眼睛倒也正常。”

男性鮫人沒聽清愛人嘟囔了什麼，湊過去“什麼什麼”地問，又被她嫌棄似得一把推開。

……

對於同樣好奇的成年鮫人們，潛在海面下偷看的行為，奚佑海表示十分理解。

畢竟對於這位基本上改變了鮫人族處境的魔王，他們怎麼可能不好奇呢？

無視了成年人魚們的討論，奚佑海顯得有些悵然。

一位女性鮫人游到他邊上，輕輕攬住他的胳膊，溫柔地說：“孩子嘴上沒把門，說話沒輕重，其他人哪能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呢。”

奚佑海將她摟進懷裡，沉吟了會兒說出自己的想法：“年紀合適的人裡面，能夠守住自己的心或者哪怕真喜歡上尊上的話，不會因為尊上的後宮受傷的，我尋思著也只有我們的小澤了。”

“嗯，我明白。”顯然是奚佑海妻子的鮫人摸摸奚佑海的頭髮，溫柔地說。

“本來最好的打算是我們小澤不會愛上尊上，現在看來只能祈禱他不會因為尊上的後宮而傷心難過了。”

奚佑海的妻子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說道：“凡事往好處想，那位尊上不是說要為了小澤遣散後宮嘛？”

聞言，奚佑海癟了癟嘴，再次開口竟是帶了些細微的哭腔道：“我總覺得，尊上並沒有那麼愛我們小澤。”

對於丈夫的哭包屬性，她也已經習慣，自以為淡然地開口，可出口的第一個字就是破音的：“沒事，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小澤真為此受了傷，你代表著鮫人一族就別管了，到時候我這個做母親的拼死也要把他帶回來。”

夫妻二人眼眶紅紅地對視了一眼，又是齊聲嘆了一口氣，帶著成年鮫人們回到了海底。

洞外海面上發生的事情伊依並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可能會感慨一句：鮫人的淚腺真的很鬆弛啊。

她又坐回那塊光滑的石頭上。

託著下巴看著正從打坐中出來的李雲逍，感覺得到他剛剛試圖衝擊瓶頸但沒有成功。

李雲逍輕輕吐納出一口氣，睜開眼，就看到對面的魔王正在看著自己。

“怎……怎麼了嗎？”他有些侷促地問道。

“你從小修煉就很順利，直到這次大境界瓶頸期了是吧？”

“您……您怎麼知道？”或許是伊依對於自己的狀況概括的過於準確和一針見血，李雲逍的話語裡不由地帶上了一絲尊敬。

伊依勾了勾唇角，根據劇本瞭然道：“你這種情況就是需要堪破自己的心境，對於自己的道路有了新的感悟，才能突破。”

聞言，李雲逍點點頭，附和道：“是的，師父說悟道這種事，每個人都不一樣，他也不能幫我，所以這才讓我下山遊歷的。”

“果然是這樣。”伊依頓了頓，又說，“那你需要改變一下自己的路線了。”

“什麼？”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