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親自倒了茶來,遞給穆襄,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師傅,“撲通”一聲背對穆襄面朝大門對著朗朗星空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爬起來拍了拍裙子,一轉身笑眯眯道,“師傅,現在可以教我武功了吧!”
“……”
穆襄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冷哼一聲,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的確只是讓常小娥下跪、磕頭卻沒有明確指出物件是自己,這才讓常小娥鑽了空子,佔了便宜,穆襄拂袖而去。
常小娥恭恭敬敬站在門邊目送他離去,聲音嬌憨婉轉,“師傅,下次來記得教徒兒武功——”
穆襄身形頓了頓,連頭也懶得回了,嘆了口氣,加快步子走回書房。
此時已經三更天,除了守夜的護衛,小廝,丫鬟都下去睡了,穆襄信步來至房中,關了門,斜倚在塌邊,閉目養神,想起剛剛的事情,忍不住輕笑出聲,意識到以後又收斂了笑意。
略坐了坐,穆襄便起身行至屏風後更衣解帶,先解下發上錦帶,再退下層層羅衣,只見她胸前赫然圍著半尺長的白色棉布,層層纏繞,包裹著雪白豐盈的兩個半球,黑髮如綢,傾瀉了滿身,虛虛遮住了那誘人的鎖骨……
鬚眉掩處,竟是巾幗。
解下層層束縛,穆襄長出一口氣,輕輕舒展了下身體,忽聽地屋內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穆襄警覺,迅速穿好外衣,來不及束髮便走了出來,見了來人,穆襄才放下心來,恭恭敬敬道,“夜深露重,母親怎麼來了?”
陸敏詩眼中飽含愧疚,拉著穆襄坐在身邊,輕輕婆娑著她的長髮,當日若不是她在崇華街上偶遇穆凌雲,一見傾心,不顧教規森嚴,執意要嫁給穆襄的父親,也不會讓她揹負這麼許多,如今快二十五的姑娘了,卻只能礙於身份不得不娶柳家的小姐。
“湘兒,委屈你了……”
陸敏詩眼中有淚,目光中大有慟色,穆襄一邊安慰母親,一邊笑道,“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湘兒並不覺得委屈,何況,湘兒的意思母親是知道的,與其嫁給草莽匹夫,了此一生,女兒寧願做一輩子的男人……”
陸敏詩聽罷,搖頭不語,她知道這個女兒向來眼高於頂,拋卻假扮男兒這一點不談,這麼多年來在世道上行走,竟無一男子可以入她的眼。
陸敏詩憂心道,“那個柳小姐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這麼多年來陸敏詩最擔心的就是穆襄的婚事,儘管穆襄一拖再拖也經不住族中長輩們一催再催,他是穆家長孫,遲遲不肯娶親的確也不妥。那一日,在老太君房中陸敏詩仔細觀察過那位柳姑娘,雙眼明亮,目光坦然,看來不像個難纏的姑娘。陸敏詩只盼望著穆襄能娶個溫柔賢惠的好姑娘,雖然對不親人家姑娘,但是,作為穆襄的母親,她希望女兒一切順利,凡是少費點心思。
“柳小姐賢淑溫柔,的確是個好姑娘。”
穆襄知道母親擔憂的是什麼,但是她並不打算把常小娥的真實身份告訴母親,平添煩惱。
陸敏詩不疑有他,又說了半會子閒話才沉聲問道,“江湖上有什麼動靜沒有?”
想起前事,穆襄也是神色凝重,她知道母親深夜前來,定是知道了什麼訊息,便也不隱瞞,將徐家被滅門的訊息告訴了陸敏詩。
陸敏詩大為震驚,怔了半晌,才喃喃道,“她竟這樣狠毒……”
母女皆是默然,沉默了片刻,陸敏詩才起身道,“母親該回去了,這件事情切莫讓你父親知道。”
穆襄答應了,送母親出門。
次日一早,穆襄無事,因擔心常小娥仍舊會胡鬧,向老太君請了安,便穿過花園直接朝自己院中走去,走到橋邊時恰好遇到蘇錦心領著一眾丫鬟、婆子迎面朝自己走來。
穆襄只得站住,彼此問了好,蘇錦心便問他哪裡去,穆襄只得實話實說。
蘇錦心哈哈一笑,“我說呢,小叔叔是最孝敬不過的,往日裡總是趕在眾人前頭去給老太君請安,早上我去的時候正納悶今天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小叔叔居然還沒有來,原來是讓新娘子給絆住了……”
她說的大膽有趣,眾婆子丫鬟也忍不住笑了,穆襄也不惱,只淡淡問她從哪裡來,蘇錦心見他如此沉靜,上下瞟了他一眼,笑道,“上回我母親託人捎來幾匹蘇錦,我看著不錯,就讓人做了幾套衣服,給各位太太,小姐們每人兩套,這不才做好,我正準備親自給嫂子送去呢,可巧在這裡遇到了小叔叔,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也不顧穆襄的反應,吩咐了幾個婆子將其餘的新衣拿給各位太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