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線起來的力量。
“但人人都恨他。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事糾紛因他而生?”
“他確實不得人心,但哪一個真正幹事的人又能得人心?”我吐了一下舌頭,我並不想得罪我的大老闆,便趕快補加一句,“我沒講你,你除外。說真的,除了米切爾,誰又能得到這麼多的專案?沒有專案,就沒有事做,也就沒有了我們,公司也就缺少了這個全球金融人力資源部門,因而也就缺少吸引力。況且,當領袖的目的就是幹事,不是尋名,讓大家喜歡你(seeking
popularity)。” 大老闆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你以為讓斯蒂汶輔佐米切爾,行嗎?讓斯蒂汶處理人際關係,米切爾開闢客戶市場?”
我真沒想到大老闆會與我如此推心置腹,但我深知我到這裡的目的是求生,而不是求虛榮,不是求當大老闆的謀士,更不是有野心想在公司的梯階上往上爬。這是美國,不是我的國家。
“您為何不把他們倆叫進來,直接告訴他們您的想法或決定?”
大老闆不讓我走,讓我坐到角落的一張大沙發上。兩分鐘後,斯蒂汶與米切爾同時進到辦公室,米切爾看起來像只打敗了的雞公,而斯蒂汶也像一隻受了重創的老虎,兩人一聲不吭地坐在大老闆對面的兩張紅皮椅子上。在平靜的氣氛中,大老闆宣佈了他的決定。
“如果你們兩人沒有意見,那就請握手言歸於好,埋掉利斧(Bury the hatchet)。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制度,以後類似的情況不能再發生。”
米切爾與斯蒂汶默默地握手。 “沒事了嗎?”大老闆問,“如果沒有了,再把公司的職場手冊好好讀讀。”
我們在公司合同上簽字之前,公司的“訓”是必讀的,特別是構成被公司辭退的八大理由是要時刻記在心上的,其中有三條是:“如果惡意中傷公司,將被辭退;如果惡意中傷上級與下屬,將被辭退;如果互相惡意中傷,導致同事之間的工作關係破裂,將被辭退。”這些理由源於一點:公司就如自己的家,每天有十個小時在這裡,如果你不愛這個家,就請走人,或被請走。美國人以直言著稱,但公司的行為是與雞尾酒會上的隨意大相徑庭的:每個人說話做事都要得體才行。
“珍妮佛惡意中傷我,那該怎麼處理?”大老闆的話提醒了我。我把小錄音機拿出來,再把從電話裡取出的小錄音帶放進去,“你們聽聽吧,我需要公道。昨晚我去了我們社群圖書館,專門查詢了美國厚厚的民事法中關於‘惡意傷人’的定義與懲罰:我咽不下被人如此謾罵的氣。”
兩小時後,姍姍來遲的珍妮佛剛一跨進自己的格子間,便被桌上的內部電話叫到大老闆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她兩眼通紅地來到我的格子間,哽咽著向我道歉。
我接受了她的道歉。 那天中午,大老闆邀請我們組的全體成員在公司餐廳用午餐。
第二天,米切爾搬出他在我們大隔子間裡透明的全玻璃私人辦公室,讓位給斯蒂汶,他自己則搬到走廊盡頭的單間辦公室。在其他組看起來,他高升了,但事實上他被孤立了起來:誰會到他的私人辦公室去呢?除了每天的早會外,我們很少再看見他。他在大辦公室裡拉著嗓子叉著腰教訓他人的模樣,成為過去。
一年後,珍妮佛離開公司,回到波士頓大學去完成她東亞文學系日本語言文學的碩士學位。由於她的聰敏、美貌與毫無口音的日語能力,被美國中央情報局第二次聘去做“特工”――她在大學時就幹過“特工”。聽說她去日本的一家大公司為美國政府工作一年後,又回到波士頓,供職於一家日本電器公司,繼續與米切爾糾纏。他倆真是“棋逢對手,各不相讓”,或者說“不是冤家不碰頭”。因我1996年初去紐約開闢公司在紐約的業務,1995年年底以後就沒再見到珍妮佛。我最後聽到他們的訊息是在2000年。這幾年間,他們兩人雙雙與他人結婚,後又雙雙離婚,後兩人又同居一處,最後又分手各奔天涯。有顯赫的學位以及做人的霸道,我想他們永遠會有工作,只是他們很難找到幸福、安寧和踏實。華爾街的鐵姑娘1
1995年是我揚眉吐氣的一年。這一年,我替公司拉進四個跨國洋行並獨立完成了近四百萬的生意,這讓公司瞠目,也讓華爾街的客戶吃驚,更讓同行羨慕。另外,我還建立了有四百多精英的“人才庫”,並且按照客戶的要求和市場的標準,制定了一套全新的人才評估理論。在當年舉行的“如何僱傭到最優秀的僱員”行業討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