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佟小姐。”厲歸銘伸出手禮貌回握，眼中仍舊帶笑，但是佟言蹊看得分明，眼前的人情緒一直是平淡無波中帶著散不去的陰霾，看起來並沒有很歡迎自己。

不過，佟言蹊不在意，身為一條鹹魚，她既不會強求別人喜歡自己，也不會因為他人的看法勉強自己。

“歸銘，小蹊是我們幾個的小妹妹，我們那個專案，我說要加一個人，就是她。”

其實兩人的這次合作很大，屬於楚家和厲家兩家人的合作。不過，楚風介紹給佟言蹊的專案，屬於兩家合作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專案。

他要在這個專案塞人，也提前和厲歸銘打過招呼了，厲歸銘自然樂意合作物件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專案塞個投資人。

像他們這些在商場裡混的，不怕人有慾望有野心，就怕這人無慾無求，無從下手。

用一個小專案做人情，使厲楚兩家關係更加和睦，他求之不得。

厲歸銘掃了眼佟言蹊，很精緻漂亮的一個女生。

不過，能讓楚風和華緣君那個圈子的人認作小妹妹，應該不是隻憑藉那張出色的容貌。

“合作愉快。”

厲歸銘低頭與佟言蹊對視，語調優雅緩慢，嘴角弧度愈發明顯。

佟言蹊也不怯場，平靜地與厲歸銘對視，笑容仍舊甜美：“合作愉快啊，厲總、風哥。”

楚風隨手從身旁路過的侍者手中托盤裡端起酒杯，興致盎然地舉杯：“合作愉快。”

佟言蹊見風哥端起酒杯慶賀，也跟著伸手拿了一杯紅酒，準備一會兒兩人乾杯的時候自己也跟著一起參與。

晃悠著手中的深紅色酒液，佟言蹊餘光卻意外瞥見了那名侍者的長相，頓時心生意外。

葉晚霜葉小姐？怎麼回事，葉家應該還沒破產吧？她怎麼跑來當侍應生了？

葉晚霜低著頭，看不太清她臉上的表情。

但是看著葉晚霜瘦削的身型，佟言蹊有些擔憂，她是有什麼困難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忙。

佟言蹊並不是隨時隨地大發善心的聖母，她只是對順眼的人慷慨，一向不吝嗇於展現自己的善意。

自己在飛機上和小姐妹們在葉晚霜旁邊貼臉開大，當面蛐蛐人家那麼久了，葉小姐都能大度地表示理解，佟言蹊自然心生好感，並與之交好。

“咔嚓——”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聲音不大，但是佟言蹊幾人聽得一清二楚。

佟言蹊循著望去，臉上帶著疑惑。

厲歸銘被驟然被聲音驚醒，神智歸位，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對著面前的佟言蹊露出了一個很明顯但不算燦爛的笑容，笑容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尷尬：“不好意思。”

佟言蹊理解，但是她也感覺有些尷尬了，不知該怎麼回應他的尷尬笑容，於是隨手再次從葉晚霜的托盤裡拿出一杯紅酒遞給厲歸銘：“喏。”

“謝謝佟小姐。”厲歸銘接過酒杯，掩飾性的輕抿一口，眸中神色不明。

楚風拉著厲歸銘讓開場地，旁邊有侍者上前收拾殘局。

而此刻，華緣君好看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看了看情緒不明的厲歸銘，接著掃了眼倉皇抬頭又很快低頭的葉晚霜，心中瞭然。

於是，他很有紳士風度的向葉晚霜提出一個請求：“這位小姐，請問可以幫我拿一小碟糕點過來嗎？”

“好的。”葉晚霜仍舊低著頭，聲音不大，很快轉身離開。

佟言蹊看著葉晚霜離開的背影，心裡想著等會兒宴會結束後要找她聊一聊，而後挪開視線，卻在瞥見厲歸銘時愣住了。

此時厲歸銘神色複雜的盯著葉晚霜離開的方向，根本察覺不到佟言蹊的視線。

他眼中陰鬱愈盛，複雜情緒交織，佟言蹊沒有看懂。

不過，佟言蹊知道，這是應該是厲歸銘今晚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候，眼神不再是古井無波的平靜，笑容也不再是虛與委蛇的客套。他臉上甚至沒能維持住客套的笑容。

一旁的楚風在華緣君叫住葉晚霜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位特殊的侍應生，頓時明白了厲歸銘的反常。

他連忙熱情地拉著厲歸銘商量起合作細節，兩人逐漸離開原地、漸行漸遠。

佟言蹊似乎想到了什麼，詢問的眼神瞥向華緣君，華緣君只給了耐人尋味的神秘微笑：“腸胃不好的人少喝點酒。”

佟言蹊：“……好的。”

佟言蹊現在很好奇，厲歸銘和葉晚霜，是不是她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