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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張景耀將團裡10門迫擊炮配屬1營,支援1連。我說光有炮不行,又調去4挺重機槍。
敵人由一個營增加到兩個,不到1小時工夫,發起6次衝鋒。村頭3班陣地被突破了,連長馬連喜帶2排衝過去,嘁裡咔嚓拼起刺刀,把敵人推了出去。
這邊突破口封住了,那邊又突破了。在1連指揮戰鬥的副營長呂連傑負傷了,連長、指導員負傷了,正副排長都負傷了。一條胳膊被炸斷的指導員邱振亞,戰場上幾次宣佈立功的30多人,生前死後入黨的20多人。戰爭年代,戰場上可以隨時宣佈給誰立功、火線入黨。
副連長於新球帶個班,守在個地主大院裡,死戰不退。於新球3次負傷,兩次重傷,仍指揮戰鬥,直至犧牲。戰後我們去看,打進大院裡沒炸的88式擲彈筒炮彈,就有30多發。
離休前為桂林陸軍學院院長的馬聲儒老人,當時是15師作戰科參謀。
老人說:
豐臺一仗,38團傷亡380多人,39團傷亡一半,37團政委張同新都犧牲了,有的連打剩幾個人、十幾個人。
北平是和平解放的,這話沒錯。可若沒有外圍豐臺這場血戰,還有張家口戰役、天津戰役,傅作義會那麼老實地讓出北平嗎?
李維英老人說:
我們這些5縱老兵,一嘮起豐臺,我這個當年的宣傳科長,就想喊“戰士萬歲”——不是我們通常稱士兵為“戰士”的那種戰士,而是所有奮不顧身、捨生忘死的軍人都是戰士,都是萬歲、不朽的。
豐臺一戰,我們5縱這個四野的小兄弟,威名大振。
8天后,在涿縣,周恩來副主席表揚5縱,說我們一個縱隊完成了兩個縱隊的任務。
第五章 (三)張家口決口
12月22日晨,張家口周圍槍炮聲驟起,對這座塞外名城已經“圍而不打”兩個星期的解放軍,開打了。
下午,傅作義給駐張家口11兵團司令官孫蘭峰和105軍軍長袁慶榮來電,說35軍及部分援軍被殲,張家口守備已無意義,要他們相機突圍,轉進綏遠,向董其武靠攏。
這無疑是投進他們心頭的一枚重磅炸彈。
張家口南臨平津,西接綏遠,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其得失關乎華北“剿總”的全盤戰略。自1946年10月傅作義偷襲得手後,就將其視為萬不得已時西退綏遠的重要支撐點,配置重兵防守。除城內利用堅固建築物設防外,還在外圍的賜兒山、人頭山、元寶山構築明碉暗堡,一些重要部位還用戰防壕溝連線起來,形成交叉火力,進可攻,退可守。孫蘭峰說這些工事不亞於萬里長城,使張家口披上了鐵甲,在30裡內無法接近。
而今,一切都成無物——不,城外山上一些陣地到了解放軍手裡,那才叫固若金湯呢。
孫蘭峰和袁慶榮這兩位35軍老兵清楚,35軍及援兵被殲,不只是張家口守備已無意義,而是下一個馬上就要輪到他們了。
快跑!
在兵團司令部,孫蘭峰、袁慶榮和各自的參謀長緊急會議,決定23日拂曉分兩路突圍,向商都縣轉進。
從城北大鏡門突圍的一路為主力,由袁慶榮親自指揮,兵團部隨後跟進,其中還有許多省、市政府的官員及家屬,在察綏軍灰色的隊伍中很是扎眼。
部隊出了大鏡門,東方漸現魚肚白,周圍的山地、曠野明朗起來。偶爾一聲槍響,在塞外清晨乾冷乾冷的寒風中,顯得格外尖厲而又��恕�
天大亮了,隊伍進入一條山溝。行走的熱力,彷彿使官兵揪緊的心也鬆弛了些,前方突然槍炮聲大作。陶賴廟周圍的高地上,解放軍居高臨下,以猛烈的交叉火力封鎖了溝底通道。前衛259師連攻幾次,都被打了下來,傷亡慘重。
袁慶榮可不像郭景雲,他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跑去炮陣地,親自指揮炮兵掩護步兵攻擊。眼瞅著對面高地上的陣地被炸成了一堆堆黃土,傾瀉下來的火力卻不減弱,259師的一個團上去下來,光禿禿的山坡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越積越多。
孫蘭峰從後面趕了上來,告訴他,原定從西門突圍的騎兵部隊,不知怎麼搞的也從大鏡門突了出來。
原來,這一路的兩個騎兵旅,在旅長衛景林指揮下,按照統一部署突圍挺順利,兩個前衛團已經到達郭磊莊附近,並佔領了有利地形。就在這時,衛景林接到“情報”,說大鏡門外的出路已經打通。一直為自己這一路勢單力孤、提心吊膽的衛景林,立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