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地替柳葵擦拭色彩豐富的臉,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滴落,一顆接著一顆。
葵哥曾經是赤日盟呼風喚雨的老大,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就連幾個小嘍羅也能夠隨意羞辱他、踐踏他!
到底是哪邊出了錯?
她覺得現在的葵哥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她想拉他一把,卻不知從何使力,只能在一旁窮擔心、乾著急。
似乎感受到滴落在臉上的溫熱液體,醉死的柳葵發出模糊的囈語。
“葵哥,你說……什麼?”孟小球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想湊近去聽個究竟,眼中的霧氣卻怎麼也消退不了,迅速地凝聚成淚水滑落,一滴滴落在他的瞼上。
“唔……”柳葵撐開沉重的眼皮,空洞無神的眼沒有焦距,望著頭上方的孟小球,眼神卻像是穿透了她、跳脫了空間落在不知名的遠方,喃喃地道:“蠻牛、阿山、阿海……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你們的……”語氣裡漫著沉重得讓人心疼的愧疚。
蠻牛哥、阿山哥、阿海哥……為什麼葵哥會說是他害死他們的?她一直以為他們是金盆洗手,退出黑社會了,原來……原來他們都死了!盂小球震驚地瞪著神智不清的柳葵,忽然間明白他這些時日來的自暴自棄、用酒精麻醉自己的舉止,全是心中那一股愧疚感所致,“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他吼出這一年多來不斷啃噬他心靈的悔恨,像是困獸發出哀嚎。
她聽在耳裡痛在心裡,“葵哥,你別這樣。”
柳葵的眼睛裡佈滿紅色血絲,目光仍舊定在遙遠的某一點,對她的話聽而不聞,只是喃喃地重複,“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她才不要他死,“葵哥,你不要再怪自己了,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蠻牛哥他們不會怪你的。”她撲上前去擁著他,暗啞著嗓子道,雖然知道葵哥並沒有清醒,不會聽見她此刻所說的話,但她還是希望能夠弭平他心中的歉疚和罪惡,“為什麼死……的人不……”柳葵的語音逐漸模糊,終至消失不見。
久久沒聽到下文,孟小球稍放開他才發現,他不敵酒精的又陷入昏睡狀態。
即使是在睡夢中,他的眉宇仍舊深鎖。
原來葵哥的心中揹負著這麼深的愧疚,所以他才會放任自己像行屍走肉般地苦受罪,他用這種方式在懲罰自己。
她伸出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摺,輕輕印下一吻,又在他緊抿的薄唇上印下一吻,期望能抹去他所有的痛苦和不快樂。
她冀望能早日看到以往意氣風發的葵哥。
孟小球拉起棉被幫他蓋好,又坐在床沿痴痴地望著他的睡顏好一會兒之後才起身,拖著隱隱作痛的腳幫他整理凌亂不堪的屋子。
葵哥這一醉可能要到半夜才會清醒,他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覺得肚子餓,她想煮些菜放在冰箱裡,等他醒來肚子餓的時候,加以微波之後就能夠吃了。
孟小球開啟冰箱,比人還高的冰箱內只冰了一樣東西——啤酒,除此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葵哥他……不會只靠啤酒度日子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食材,就算她的廚藝再好也變不出美味的食物來。孟小球別無他法,也只能坐計程車來到最近的一家超市買齊所需的食材,然後又回到柳葵的住處下廚烹煮。
她煮好了三菜一湯放進冰箱裡冷藏,留了張紙條貼在冰箱門上——葵哥:
你醒來的時候肚子一定餓了,別老是灌酒來填飽肚子,那很傷身體的,冰箱裡有三菜一湯,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小球
第四章
“爸,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蠻牛哥、阿海哥他們都已經死了?”孟小球還無法平復這個訊息帶給她的震撼。
戴著斗笠,正在花圃裡翻土種花的孟鴻基聞言停下手,“你都知道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一直被矇在鼓裡,傻傻地相信他們真的是金盆洗手,脫離黑社會了。
他淡然地反問了一句,“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都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改變不了了。
她能……孟小球倏地默然,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力量太過薄弱,打架打不贏、殺人沒膽子,她是無能為力。
孟鴻基又繼續翻土,“事情都過去了,多說無益。”
“爸,你明明有那個能力,為什麼不幫葵哥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她知道父親有那樣的實力、他不帶半點私心地評論,“葵和荀都是你彥伯父的兒子,他們誰當赤日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