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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絕不允許有人去打擾了那裡的清靜,更不允許有人去壞了他的大事!

因此他當即便決定親至竹林一趟,無論用什麼方法,總要嚇退了周珺琬主僕才是。同時他也很好奇,一般人尤其是女子不都挺膽小,一聽到鬼怪之類便害怕得不得了的嗎?怎麼小周氏還敢於深夜在僅有奶孃的陪同下前往?難道她不知道竹林鬧鬼的事,可此事在府裡不是人盡皆知的嗎?就算她是五年前才進西寧侯府的,他卻不信她就沒聽說過!

萬萬沒想到,此小周氏竟早已非彼小周氏,雖仍有著跟以前一樣的容顏,雖外表看起來仍是以前那個人,卻早已換過一個芯子,早不是原來那個她,而是另一個肩負著血海深仇的旁人了!

齊少衍忘不了當他親耳聽見周珺琬自稱‘我沈涼’時的震驚,就算是他親耳聽見的,他依然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自古以來借屍還魂之類事,不都是隻出現在戲文並傳奇畸本中的嗎,誰曾想有朝一日,戲文畸本中的事,竟會真個發生於現實中呢?

難怪她會忽然懂了某些花木相生相剋的藥理,難怪她會忽然對齊少遊狠起心來,難怪她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難怪她不畏懼竹林這邊鬧鬼的傳言……她不是跟變了個人似的,她的的確確變了個人!

真相實在來得太過突然,饒冷靜沉著如齊少衍,都忍不住怔愣在了當場,以致不知何時發出了輕微的腳步聲,令文媽媽和周珺琬先後發現了他的存在。本來以他的身手,雖不敢託大說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有心不讓人發現行蹤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卻沒想到竟於今晚上破了功。

他也說不清當時是出於一種什麼心態,竟想也不想便逃離了當地,等回過神來時,他已不知不覺逃出了老遠,這時他才忍不住在心裡問起自己來,有什麼好逃的,就算讓小周氏主僕發現了他又能怎麼樣,心虛害怕的只會是她們,而絕不會是他,主動權只會掌握在他手裡,他甚至還可以以此為要挾,讓她們主僕為他所用!

心裡卻有一個極小的聲音隨即響起,你是因為聽了小周氏的遭遇,對她起了幾分同病相憐之心,所以才會想也不想便離開當地的,就是怕她發現附近真的有人後,會緊張擔心,會越發的草木皆兵,只因你也跟她一樣,傷害你們最深的,恰是你們最親的人!

齊少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如那個聲音所說,因同病相憐而對周珺琬動了惻隱之心,他一度以為,自己的心早已冷硬如鐵,就算在他面前發生任何慘事,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只知道因著周珺琬的遭遇,他一直努力要想塵封於心底最深處那片角落的舊傷一下子被揭開了,讓他霎時間只覺連呼吸都難以為繼,遂決定去那個往日裡他但凡有了煩心事,便最愛去的地方——也就是周珺琬無意發現的那間小屋散散。

卻沒想到,他才一推開門,便看見其時本該已回了倚松院的周珺琬竟在屋裡,正看著屋子當中長案上的靈位出神,明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齊少衍當即便怒了。他難得動一次惻隱之心,不想那人卻絲毫不領情,不領情也就罷了,竟還不知好歹闖入了他的禁地,發現了他的秘密……無論這個人是誰,都不能再留了!

他於是伸出他握慣了弓弩箭矢的手,狠狠卡住了她纖細的、只要他再稍稍一用力便可以扭斷的脖子。

她就跟他預料的一樣,毫無反抗的能力,就算拼盡全力在掙扎,在他看來,也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

她細若蚊蚋的求饒聲也是,根本不能軟化他的心半分,但他最終還是鬆了手,只因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跟他母親臨去前一樣,就算明知自己已活不成了,卻仍堅決不放棄,無論如何都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強烈的求生決心。

他的心一下子軟了,等他意識到自己竟心軟了時,他已不自覺放開了卡住她脖子的手,破天荒放了她一條生路!

沒有了齊少衍大手的支撐,周珺琬就似是瞬間被人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一下子便軟倒在了地上,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大口喘息起來。

咳嗽喘息間,方才那種幾近滅頂的窒息感猶在頸間,讓她雖又是恐懼又是後怕,心裡卻忍不住升騰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怒氣來,因強自掙扎著爬起來,抬頭望向一直面無表情看著她的齊少衍,啞聲怒罵起來:“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對付夫人,對付侯爺和太夫人,為你親生母親報仇,為她正名,為她討回公道去……”

只是話還沒說完,已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是在做什麼啊,剛剛已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