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很快,這間不大的密室裡就擠滿了各大門派的人。“爺爺!”墨延急忙跑向一旁的墨染,喚道。墨染一把推開墨延,指著他破口大罵:“混帳!老夫沒有你這樣的孫子!詐死逃離,勾結外人,罔顧使命,你將墨家置於何地”“師父。”簡言之對簡修謹躬身道。簡修瑾點點頭,看向墨染:“文韜尊,事已至此,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墨染頓時止住對墨延的謾罵,急速喘息了幾下,平靜下來,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道:“你們可知阻止老夫,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嗎?”“文韜尊此言何意?”南挽坪出聲反問。“眾人皆知墨家有兩寶,通靈墨筆與式神簿。卻不知,墨家還有一寶,天言。”墨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著道,“天言是書,由墨家歷代掌門即位後在儀式中繼承的,只有成為掌門才會出現在靈識之中,也唯有掌門可拜讀。天言是預言之書,掌門對預言之事不得干涉,一旦越界,殃及全門。”“天言此物存在與否,豈不是隻有墨家掌門知道,那文韜尊的話我等豈能盲目相信?”雷晉晟冷哼道。墨染絲毫不在意雷晉晟的質疑,自顧自地往下說:“十二年前,我兒為逆轉雙生子將帶來的厄運,為天言獻上了一條命。不得已老夫才重新接掌墨家,也是那一年,沈星宸與四大厲鬼同歸於盡之時,天言下了一道預言,十三年後也就是三個月後,這個世界將會逐步走向覆滅。”這話一出口,人群中傳出一聲嗤笑,夜夙戲謔地說道:“你是想說,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拯救世界?不惜違背天言的規定,以墨家為代價,要將三個月後的災禍逆轉?”墨染鄭重地點頭:“確是如此。各位當真以為雅正君僅是為救父而效力於老夫?那他為何不直接向安霽尊尋求幫助讓老夫放出青淵?他自願身敗名裂,成為老夫的屠刀,是因為他見證過天言的預言,他相信是真實的。”“墨老賊,你竟敢如此傷害離兒,等本君出來,定將你碎屍萬段!”眾人為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感到茫然,簡言之緩緩攤開畫軸,將畫中的青淵面向眾人。“青淵?你失蹤多年,竟是被封印在畫中?”簡修瑾詫異地走上前,對青淵道。“阿瑾,真是好久不見了。能不能先將本君放出來再說話?!”青淵翻了個白眼,道。簡修瑾看向墨染,道:“文韜尊,關了他這麼多年,該放手了。”沉默了片刻,墨染取下腰間的通靈墨筆在空氣中畫了道金色的符文,默唸咒語,符文立刻飄向青淵所在的畫軸,在符文融入畫軸的同時,畫軸發出耀眼的白光,眾人不禁眯起了雙眼,白光中傳出一道深沉的龍吟,一道青色的龍影從畫中飛出,待白光消失後,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站立在空白的畫軸前,金色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皺起眉:“離兒呢?”話音落下,久久沒有任何回覆,青淵似是明白了,看向簡修瑾,問道:“他已經伏法了,是麼?”簡修瑾不忍地撇開眼,點點頭。只是一瞬,墨染便被一掌震飛,狠狠撞在牆上,動彈不得了。青淵的下一掌眼看就要落在墨染的頭上,簡修瑾急忙攔住了他,沉聲道:“冷靜點。話沒問完,他還不能死。”“本君如何冷靜?!”青淵惡狠狠地看向簡修瑾,“本君如今什麼都沒了,如何冷靜?不殺他,怎能冷靜!”“你還有個小孫子,就在簡家,想見他嗎?你冷靜了,我就帶你見他。”簡修瑾的話讓青淵一下子頓住了,小孫子?離兒的……孩子?“好,本君不殺他。”青淵咬著牙,瞪了瞪墨染,轉身走開了。“收集金丹與魂魄,培育曼珠沙華,便是你所謂的救世之道嗎?”簡修瑾輕嘆聲氣,再次問向墨染。墨染長嘆口氣,已經完全沒有起身的力氣了,自嘲地笑了笑:“這是唯一的方法,如今已經毀於一旦,再說下去又有何意義?呵呵,我墨家百年大族,默默守護這方土地,終是敵不過命中註定,處心積慮、作孽無數,沒用,沒用”忽然,墨染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匕首,趁眾人不備,直直扎入自己的心口,在墨延的一聲驚呼中,嚥了氣,嘴角掛著一抹苦澀的笑意,昭示著他道不盡的無可奈何。墨染死後,墨家的所作所為自是成了各地茶餘飯後必然談起的話頭,墨家眾弟子不堪侮辱,在短短七日內陸續離開了墨家,百年仙族一朝淪為笑柄,從此沒落,對此墨延倒是坦然,對黎宥等人說道:“樹大還招風,這樣也挺好。”回到浮生一闕,青淵見到了簡寂離與簡梓禾的孩子簡熙,也從簡修瑾口中得知了一切,對自己這個孫兒疼惜不已,提出要親自照料孩子,簡修瑾見青淵要帶走孩子萬般不捨,便讓青淵乾脆留在浮生一闕了。想著自己也沒地方可去,青淵也就答應了。正要走回桑榆院睡大覺,反而被一言不發的簡言之拉著進了奚禺院,望著咬著牙似是萬般隱忍的簡言之,黎宥一臉的困惑。“三唔”剛說了一個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