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天邊薄薄的雲層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讓如血的夕陽露了出來。濃厚的紅色陽光瞬間落下,為整個瑪卡城刷上了一層血色。城中很安靜,紅色大公已經下了死令,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違者的懲罰是裸身穿樁示眾。
當約定的時間還剩下三分鐘的時候,在地平線的盡頭,終於出現了蘇的身影。他步伐平穩舒緩,速度卻是極快,一步跨出就是十多米。轉眼之間,蘇已踏入瑪卡城內。
“你遲到了。”卡諾薩大公緩緩地說。
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的,三分鐘。路上有點耽誤了,想把一個人活著帶過來可不太容易。”
相隔千米,卡諾薩的目光已落在那個“活人”身上。他全身是傷,衣服破爛,被幾根樹藤捆在一根木棍上,就這樣被蘇扛了回來。
“是個很特別的人嗎?你打算要怎樣處置他?”卡諾薩隨意地問。
蘇把背上的人放了下來,說:“的確是個特殊的人,當然是對你們來說。我需要額外的幾分鐘,把他‘處理’一下。”
“可以。”卡諾薩點了點頭。他都等了五個小時,自然不在乎多等幾分鐘。而且蘇所說的“處理”一定很特別,可以透過細節好好地觀察一下這個神秘的對手。
“處理”很簡單,蘇將那個人扶在城邊的一株古樹旁,將揹人用的木棍一端削尖,然後刺入了他的心臟,將他釘在了樹上!
卡諾薩皺了皺眉,蘇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什麼,流露出些許的凝重。而身旁的紅袍武士首領則是霍地站了起來,低聲驚呼:“是胡安!”
看到卡諾薩詢問的目光,紅袍首領簡潔明瞭地回答:“他是黑袍!”
卡諾薩的瞳孔驟然收縮,然後緩緩展開,恢復了原狀。
五個小時,聽起來似乎很長,但看蘇外表毫髮未傷的樣子,並不象經過長時間纏鬥。蘇當時提出五個小時之約,更象是估算了來回路程。以他們這種級數能力者的腳程,再考慮到蘇是以速度見長,花上五個小時跋涉的距離已經是十分遙遠。
既然如此,蘇是如何得到資訊的?是依靠什麼手段找到黑袍的?又用去多少時間擊敗黑袍?怎樣把他活著帶到這裡的?太多太多的疑問,卡諾薩知道,只憑已知的資料根本找不到答案。所以他不再去想,而是把蘇當成了需要全力對待的大敵。
卡諾薩伸手在頭頂拂過,碎髮紛紛落地,轉眼間頭頂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短髮,根根挺立。他解下衣袍戰甲,露出精鐵般的上身,只留下了下身的寬腳長褲。這是帝國武士的傳統裝束,脫去衣袍後,可以看到他身上有無數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痕跡都是一次曾經的輝煌戰績。在他的背後,有一尊龍形紋身,不是中世紀的惡龍,倒有些象東方文化中的盤龍。
大公活動了一下身體,肌肉陣陣蠕動,骨節中不斷髮出噼噼啪啪的響聲,每一下震爆,都會有無形震波從他身上擴散開去,一波波如浪如濤,綿延不絕。
卡諾薩一躬身從窗戶中鑽出,站到了金字塔階梯式的外壁上,他全身肌肉鼓脹,體型竟然增大了少許,身高已超過2米,原本是落地長窗式樣的窗洞,在他面前還是低矮了幾分。他沒有動用任何武器的意思,就這樣赤手空拳站著,十隻長長的腳趾輕釦在粗糙的岩石表面,足跟提起,卻給人穩如山巒、無法撼動的感覺。
相距千米,紅色大公的身影卻讓蘇的雙眼有微微刺痛的感覺。他身體的每一次晃動都暗合某種節律,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這是個精通戰鬥藝術的大師。蘇得出了結論,糟糕的是,卡諾薩的絕對力量也非常強大。
大敵當前,蘇卻不曾有太多的情緒,他甚至還有餘暇輕輕拍了拍年輕人的臉,然後拖著重斧,大步向金字塔奔去。他的速度越加越快,轉眼間已突破了一百公里,而且速度還在提升。而卡諾薩則在蘇起步的同時緩步向下,他的速度看似不快,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是在等距縮短。大金字塔的半腰處,將是決戰之地!
最後一步落下時,金字塔粗礪巨巖構成的外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淺而闊的大坑,龜裂的深深淺淺的紋痕更是蔓延出數米,涉及上下兩層巖塊。藉助一踏之力,蘇的身周驟然出現層層波動,他從波動中穿出,自卡諾薩身邊一掠而過!重斧拉出一道光帶,在大公的肋下劃過。然而卡諾薩卻輕鬆地原地迴轉,立定,毫髮無傷。
蘇的身形在五米外顯現,依然保持著執斧的姿態,然後緩緩轉身。但是他的左臂突然發出喀嚓聲,然後不自然地扭曲,似乎脫臼的樣子,最後面板開裂,忽然多出數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