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登道夫怒意驟然噴發,然後緩緩平落,慢慢地說:“如果我不繞路呢?”
“那你可以死在這裡了。”
魯登道夫沒有生氣,反而變得徹底冷靜,但是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進入臨戰狀態的標誌。他沒有看奧貝雷恩,而是把目光投在那女人身上。他早已看出,這個女人身上有著毀滅性的力量,要遠比不可捉摸的奧貝雷恩更加強橫。
看到魯登道夫的目光投過來,女人抿了抿嘴,笑得象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般可愛,居然抬頭看天,一副準備置身事外的樣子。
魯登道夫已提升至頂點的戰意剎那落空,根本鎖不住她。他心裡大驚,但神色不變,又看向奧貝雷恩,說:“殺了我就意味著亞瑟與威廉家族全面開戰,你做好準備了嗎?”
奧貝雷恩向前走了一步,脫去大衣,隨手扔給女人,微笑著說:“不用看她,艾琳娜不會插手我們之間的戰鬥。至於兩個家族開戰,那又有什麼,難道你就做好了準備?”
“艾琳娜?!”魯登道夫一臉震驚,盯著那女人看了好一會,才轉向奧貝雷恩,冷笑著說:“她不插手的話,你贏得了我嗎?”
面對魯登道夫凜然有如實質的殺氣,奧貝雷恩就似全無所覺,身體每一寸肌肉都處於放鬆的狀態,看不出絲毫備戰的樣子。他如同閒聊般隨意地說:“如果只以戰鬥力而論,我們大約是五五開。但我一直在生死間搏殺,而你更多是統領指揮的將軍,所以生死決戰的話,我們之間的勝算是七三,足夠下重注了!”
魯登道夫依然擺著戰鬥起手勢,在隨意站著的艾琳娜和奧貝雷恩面前,這顯得有些可笑。但魯登道夫既然知道了那個女人是艾琳娜,即便奧貝雷恩說了她不會出手,又哪敢放棄戒備。如果他們突然聯手合擊,他至少還有還擊的餘地。對於到達他這種地位的人來說,面子又有什麼重要的?
“為什麼找上我?”魯登道夫問。他已經猜到了部分原因,但還是希望確認一下。
奧貝雷恩譏諷地笑笑,說:“我們之間並不是非要一戰不可,至少現在還不是。但你應該知道誰在利茲裡面,如果還是不肯繞路,非要進攻利茲的話,那我只好在這裡先殺了你,然後再和艾琳娜一起滅掉你帶來的部隊。”
魯登道夫看了奧貝雷恩一會兒,緩緩收起格鬥姿態,說:“如果只是這個原因,那我們繞路。不過,你最好勸她早點離開。”
“這不用你管。”
魯登道夫返身上了越野車,重重摔上了車門,而艾琳娜和奧貝雷恩已經把道路讓了出來。在經過奧貝雷恩身邊時,魯登道夫搖下了車窗,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奧貝雷恩笑了笑,說:“後悔的該是你。過了今晚,你連三成的機會都不會有。”
魯登道夫沒有回應,搖上了車窗,越野車飛速向整裝待發的軍隊駛去。看著離去的越野車,艾琳娜忽然說:“真的放他走?我還是覺得應該把他們全殺掉!不會很費事的。”
奧貝雷恩只是搖了搖頭。
越野車中,魯登道夫點上了一枝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那是憤怒、恐懼和屈辱混和在一起的產物。雖然他並沒有進攻利茲的意思,但是不想做,和被人逼著不做,完全是兩回事。
夜很安靜,越野車在夜色中飛快地行駛著,助手盡力用殘缺的方向盤穩穩當當地控制著車輛,一言不發。在黑暗和安靜中,魯登道夫忽然緩緩地說:“搶走了艾琳娜,帕瑟芬妮又是公然出現,這兩記耳光,扇得可真是響亮啊!”
助手已大致猜到了魯登道夫言中所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當帕瑟芬妮醒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她用力晃了晃腦袋,才看清自己是在酒吧後面的客房裡。戰鬥本能告訴她現在已經是深夜三點了,但是前面的酒吧中依然非常喧鬧,吵鬧和哄笑聲不時傳來。
這是怎麼了?帕瑟芬妮有些驚訝,以往一過十二點,連最興奮的客人都會老老實實地回去睡覺的。現在可不是和平時代,保持好的體力是能否活下去的關鍵,何況睡眠時間裡並不是完全的休息,一部分精力還是要用於戒備。利茲的繁榮和和平可都是建立在戰火與鮮血奠定的地基上。
她吃力地把腿從床上挪下,腦袋裡仍然是一下下敲擊般的疼痛,而胃在翻滾著,總想把裡面裝著的東西傾倒出去。這就是酒醉的感覺。帕瑟芬妮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又不得不接受,藍色妖姬的酒力悠長而持久,可不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