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店員在發票上只寫二十塊錢。
她把我驚訝得快掉到地上的下巴合上,說,每次回去,爸爸都來翻我的包,看我給他帶了什麼好東西回去,就像小時候每次爸爸從鎮上回來,我就爬到他身上去翻他的口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一樣。
我說,你爸跟你媽可……
秋桐打斷我的話說,但是,有東西他很高興,樂得跟我小時候從他口袋裡翻出來一塊巧克力一樣;沒有東西,他也很高興,說我總算知道掙錢不容易,知道省著點花的道理。
我說,那他有沒有不高興的時候。
秋桐說,當然有,就是我給他買的東西超過二十塊錢的時候,他會跟我吹鬍子瞪眼睛,三天不理我,直到我走的時候才會用摩托車送我到鎮上,一路上還不跟我講話,真到車子開的時候,才衝車子吼一聲,到了給你媽打個電話!
我說,原來這樣,你爸真逗!
秋桐說,他會罵我是敗家女兒的,罵得可兇啦,還咒我再這樣亂花錢就肯定嫁不出去。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的臉又紅了,像桃花塢的桃花盛開。
我說,你別擔心嫁不出去,你肯定嫁得出去。
我的意思她能懂你得嫁給我,我還巴巴的等著呢,怎麼會嫁不出去呢?她的臉更紅了,咬著嘴唇打了我一粉拳。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尋找一間盛愛的房子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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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她專跑服裝城,而且全是撿童裝買,一家一家的蒐羅,一件一件的往我身上掛,還一邊自言自語,這是七歲的表弟的,這是十歲的表妹的,這是八歲的堂妹的,這是一歲的小侄女的……我左手掛了三個包右手掛了兩個包還掛著一個秋桐,有點像電影《購物狂花》誇張的海報宣傳畫。
秋桐意猶未盡,站在“背靠背”(KAPPA)專賣店的門口,說,最後一站!
我說,這又是哪個親戚的小孩?
秋桐瞪了我一眼,說,是本小姐!
她先選了一套紅色的女裝穿上,娉娉婷婷地走到我面前轉了一個圈,問,好看嗎?其實她不需要我的回答,她一定能從我*到有點發直的眼神裡讀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滿意地笑了,轉身叫店員取了一套白色的男裝,放到我手上,說,拜託你幫我試一下這套。
這麼客氣,我說著脫下自己的外套掛在試衣間的掛勾上,走到試衣間外面的鏡子面前邊穿邊問,這又是哪家的親戚,這麼大個兒,比你還高,你還幫他買衣服?
她抿嘴一笑,我哥。
我說,獨生女兒,你哪來的哥呀?
我媽路上撿的!她一邊幫我整理衣服,一邊說,然後一推我,去,把褲子也換上,整套兒讓我看看效果怎麼樣。
我說,折騰人。
試衣間裡關起門來很悶,空氣裡有一麼股久不流通的黴味,我閉上呼吸,感覺像兒時潛水一樣,還好我的動作夠快,在快憋不住氣時完成換褲動作,拉開門深深地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對店員說,這裡面要裝個換氣扇,沒準兒會有人在裡面會閉氣。
秋桐連說你沒閉氣就好,趕緊拉我到大鏡子面前,側著頭仔細打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說,看不出來你打扮打扮還是挺帥的。
那是當然,人長得帥,穿什麼都帥,同時也證明你的眼光……我的油嘴滑舌忽然啞火,發現不對鏡子裡的她身上一襲紅*裝,鏡子裡的我則是一套白*裝,這是“背靠背”那年最流行最顯擺的情侶裝。
她竟然給她的那個“哥”和她買了一套“背靠背”最流行最顯擺的情侶裝!
那個“哥”是誰?
我的心裡忽然泛起一股酸味,她還讓我幫她那個“哥”試衣。
我像吃肯德基吃到一條毛毛蟲,張著嘴再也貧嘴不下去。
她推了推我,在我僵硬的臉上擰了擰,怎麼啦?
我拉下胸前的拉鍊,開始*,沒什麼。
她拉住我的手,我還沒看夠呢,你脫下來幹嘛呀?
我沒好氣地說,你你回去讓你那個哥慢慢穿給你看呀!
她退了一步,雙眼漾起一層迷人的漣漪,吃吃地笑,噢,我明白了,你是吃醋了,你吃醋了,你吃醋了。
我一聲不響地繼續*,心裡一陣莫名其妙的悲涼。
其實我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小男生,絕對不是,相反,高考事件讓我比同齡人提前領略人世風霜,多了一份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滄桑。但看著秋桐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在為春節回家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