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傻眼了,忍不住跺腳叫起來,我的天,我的《微積分》,那是《微積分》呢!我考試怎麼辦?
我四處張望,只有橋上的車來車往和那隻在主人腳下搖尾求歡的小狗是運動的,其它一切都是相對靜止的,那本書……沒有理由自己消失。
對面的小狗忽然汪汪地叫起來,衝著主人叫起來,然後跑開,想來是主人關注於看運河上的風景而冷落了它,它要耍耍小脾氣。
這年頭,寵物都有了脾氣!
秋桐忽然指著小狗叫起來,我的書!
果然有一本書,被那隻小狗在主人十來米遠處正在扒拉著,風吹得書頁一張張地翻過,小狗一下跑近用小腳試探一下翻動的書頁又一下退開兩步凝神觀望,好像是在確定那本翻動著的書是不是有危險,也或許是在玩貓玩老鼠的遊戲。
奇怪,那本書怎麼會跑到馬路對面?
已經是草長鶯飛柳枝催綠的三月,春風細細拂人,斷不可能將一本一斤多重的《微積分》刮到馬路對面。
我和秋桐急忙橫闖馬路,馬路上車流滾滾。
那隻小狗經過幾次試探,似乎終於確定那本書是沒有危險的,忽然一口咬住,撒腿就向主人跑去。
我們兩人和那隻小狗幾乎同時抵達那個女孩身旁,小狗被突如其來冒出來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汪汪叫起來,丟下書本夾著尾巴就躲到主人腳後,探出小腦袋對著我們不住呲牙咧嘴。
我一邊撿起書,秋桐一邊對那女孩說,對不起,嚇著你的小狗了,我的書……
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書是剛才這討厭的小傢伙從對面馬路拖過來的,我以為是沒有人要的,所以就沒有管它……
那個女孩一邊回頭一邊說,真的對不起,如果有損壞的話……
時間對我來說突然靜止,那個女孩的說話也嘎然而止。
那個女孩是張弛。
她所在的位置正是第十七根燈柱。
遠處,X寶與X達那男人玩意兒似的招牌聳立在暮色之中,那麼突兀,像張弛的出現一樣,那麼突兀!
隔了很久,張弛才說了兩個字,是你!?
我說了四個字,怎麼是你?
秋桐看看我,又看看她,問,她是誰?
我說,張弛! 。。
望穿秋水之外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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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還在跳,但我的血液好像已經凝固了,身體已經僵硬了。
我的眼睛還在轉動,從秋桐身上轉到張弛身上,又從張弛身上轉到秋桐身上,但我的視覺已經停止了,看不清她們的喜怒哀樂。
我的耳朵還在我的頭上,但我的聽覺已經消失了,來來往往的車輛就像啞劇裡的場景,我聽不到一點聲音,全世界安靜得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因為我覺得這一刻就是我的世界末日。
“我走了你不許找別的女孩子玩噢!”
秋桐的交代我沒有做到,我不但找了“別的女孩子”,而且這個“別的女孩子”還是在網上認識的,而且這個“別的女孩子”就是前任女友,而且這個“別的女孩子”為了見我連春節都不回家,在江興橋上一站就是五六天,而且……
我要怎麼說?我已經在第一時間就沒有跟秋桐說,從頭到尾壓根兒就沒有跟她說的想法,到這個時候已經沒法再讓我說起了。
而且,這件事不管從哪一個方向說起,用哪一種方法說起,都是死路一條。
能把這件事說得跟我一點都沒有瓜葛,連我自己都不相信,雖然這件事真的跟我一點瓜葛都沒有。
那完全就是張弛的“陰謀”。
對,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陰謀,她只需要往那裡這麼一站,不必開口說任何話,就可以輕而易舉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把秋桐從我身邊趕走。
一陣悶雷由遠及近響起,一輛20尺的大貨櫃車從我身後轟隆隆地碾過,江興大橋為之顫動。
我的身體、視覺、聽覺,忽然間恢復過來。
我看見秋桐轉身就跑。
我的腦子裡轟隆隆地響過一陣悶雷。
我回頭衝張弛歇期底裡地吼了一聲,你她媽的混蛋!
我拔腿就朝秋桐追。
秋桐在大橋中間攔了一輛計程車,車未停穩她就鑽了進去,然後車子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在我飛奔的腳步裡絕塵而去。
美女就是就是美女,處處顯得與常人不一樣,在車流滾滾的交通咽喉上也能攔得到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