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燕倏聳了聳肩道：“汪兆銘……好吧，汪季新這闕《賀新郎》是當年他行刺前清攝政王載灃失敗之後在獄中寫的，還是寫給你們南洋同鄉陳璧君的。此曲哀而不傷，至性至蠢……嗯純，既抒報國之志，又發男女之情，倒也算是當代佳作了。”

說句真格的，在古體詩詞上面，近代歷史人物之中值得一說也就他和天魔傳人了。作為穿越者，袁大師是看不上他的政治水平和政治人格，不過也不會因噎廢食連這一點都不承認。

“只是像你這般青春正好，家世顯赫的貴女子卻在這平安之夜，吟誦這訣別之曲，所為何來？恕在下唐突，恐怕是……”

他邪魅地一笑，抬頭看天道：“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皮卡皮卡！”

文藝女青年當然聽不到這麼可愛的警告聲，她痴痴地把這句絕妙好詞唸了好幾遍，不自禁地問道：“袁先生，這是你寫的嗎？”

“這個麼……”我們的袁大師暗道糟糕，嘴上只好含糊地道，“算是我那個……嗯，剛才偶然想到的吧。是不是前人所作我現在也吃不準啊。”

這當然不是前人所作，而是今人明年所作的啦。

“不！如果是前人所作，如此佳句怎會沒有流傳世間呢？”魏明珠搖搖頭，佩服地看著他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袁先生的大才小女子今日是見識到了。果然……”

她嘆了一口氣，悠悠地道：“是真名士自……風、流啊。”

袁燕倏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面隱有所悟，肯定是有些人見不得自己好就舉報了，這樁婚事也就404了。天下間無聊之小人何其多也。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曼聲吟道，“平安夜裡笑紅塵，誰是佯狂誰是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

“大師球，你別皮還沒超過二十字！”

第二百九十一章　平安夜　十

本章副標題：我應該是一陣風，颱風！

我們的袁大師一邊唸詩一邊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為了一棵美好妙樹，值不值得放棄整座森林呢？

我連自己這張破嘴都管不大住，還能管得了自己的那啥嗎？

情多累美人，鞭大還會缺馬子？誠哉斯言。

我寧可找一個像是張幼儀那般能包容自己花心的舊式女性，也不要什麼從一而終的革命＋文藝女青年。與其大家將來為了這種破事吵來吵去，還不如當斷則斷吧。

就在他做了決斷的時候一陣寒風吹過，兩人周圍都是急速飄過的雪花，看上去就像是電視劇裡面演的那樣。

等袁燕倏回過神來發現這陣突如其來的怪風弄亂了魏明珠的鬢髮。他十分自然地抬手理了理她的頭髮，在這寒意刺骨的冬夜裡面向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暖無比的笑容道：“你如果是一場夢，我應該是一陣風。”

“皮卡皮卡。”（筆者注：此句改自顧城的《你與我》）

他嘆了一口氣溫言道：“外邊挺冷的，魏小姐要是想明白了那就快些進去吧，別被這風給凍壞了。”

說完他灑然地轉身而去，這次也不一二三四五步了，而是像卸去某種重負一般腳步輕快地穿過兩位侍女，開啟邊門走了進去……

我們的魏明珠小姐悵然若失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喃喃地道：“我如果是一場夢，你應該是一陣風……”

“老袁，你可來了。你再不到，這拍賣就要結束了。我現在就去和家叔說一聲。”

袁燕倏趁著場內拍賣吸引了絕大部分人注意力的時候，悄悄地和自己的小夥伴們匯合了。駱普祥見到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招呼一聲之後就直奔拍賣臺，把這個訊息告訴了臺上的駱佳驤。

“梆！”

“同胞們，女士們，先生們。此次慈善拍賣會順利結束了，共籌得善款……超過四萬美金。本人代表華北五省和甘肅海原的受災民眾，代表中國民國政府，代表外交部萬分感謝各位的慷慨援助！這筆善款將直接打到中國紅10字會的賬戶上……”

好吧，這年頭沒有出美美鍋，所以紅10字會的名聲還是不錯的。順便一提，辛亥革命之前叫做大清紅10字會，而在1917年就得到了國際紅10字協會的承認。所以還算是個靠譜的慈善組織。

在場的華僑和留學生那也不是對國內情況兩眼一抹黑的凱子，這錢要是打給北洋政府能花多少在真正的災民身上那只有天曉得了。不然華僑們也不會自己組建賑濟組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