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殿英和譚溫江被梁朗先的一番精彩演說,激動得熱血沸騰,馮養田也作出了自愧不如的神態。譚溫江驚喜不已地間:“那我們該作何具體行動安排?〃
“老夫不敢越姐代疤,這個要看軍座的想法。”梁朗先知趣地答。
孫殿英壓抑著激昂的情緒思索了一會兒,沉著黑黑的麻臉說道:“看這樣中不,淞艇弟今天就回東陵作探訪地宮事,不管情形如何,後天帶梁老先生赴京拜渴總指揮徐老頭子。待你們從京返回後,再作行動。”
“這樣也好,只是有一事今天必須作出安排,那就是假如挖掘東隴一切順利,當咱慌忙撤走時,東陵地宮挖出的物件,用什麼車具運走?我看還是速從遵化縣調車為宜。至於要車的名義,就說我們已奉上級的命令,準備設立兵站,調來大車作押運給養物品之用。”一直未發話的馮養田及時提醒說。
“參謀長所言極是,我這就讓副官擬函發遵化縣籌備車具之事。’孫殿英說著剛要喊副官,馮養田再次提醒道:' ‘我看不必以軍部名義,那樣動靜太顯、太大,將來也不好掩飾和周旋,還是以淞艇師的名義發函為宜。”
“也好,淞艇你看中不?”孫殿英問。
“中!俺這就回馬伸橋準備,明天晚上再回來向軍座呈報一切情況。”譚溫江說完,又喝了幾口水,告別孫殿英等人,騎上棗紅馬,藉著夕陽的餘輝,向馬伸橋飛馳而去。
當天傍晚,一紙由譚溫江發出的一份冠另堂皇的公函急如星火地送往遵化。內容是:
徵調大車函件第五師函逆化縣
2 ' 2 /日暮東陵
逗啟者.眼部命令駐防此間,日需給養,為數甚巨。查石門、新城、馬蘭峪等處迭經馬匪蹂確,地方空虛,人民疾苦,對於敝部給養不忍令其籌措。現在軍兵站業已設立通州、薊縣等處,埃後擬即前往領取,以輕地方負擔。帷敝部大車甚形缺乏,即希責代僱大車三十輛,務於本月五日送至馬伸橋,以便前往裝運.免致重累鄉民,尚希籌集,星夜送到為荷。此致
遵化縣知事
函件送走後,譚溫江沒有休息,而是在跳動的燈光下來回踱步,思索著如何查訪東陵地宮的實情。時近半夜,譚溫江親率十幾名親兵,全部便衣打扮,騎馬走出馬伸橋,向東陵匆匆趕來。當他們進入東陵一座單簷歇山式黃琉璃瓦頂的隆恩門,拐到紅灰剝落的院牆與東朝房的夾當時,紛紛下馬。接著,十幾把手電筒發出刺眼的光柱,向灰瓦捲棚的破敗的班房交織照射而來。這座班房原是八旗官兵護陵值班之處,各路兵丁在此換防交接後,沿紅牆外的石砌便道晝夜巡邏,以保衛帝后靈魂的安然。而現在,東陵的紅牆黃瓦尚在,唯那些兵丁卻無處尋覓,殘缺斑駁的班房中,只有兩位年逾古稀、孤苦無依的護陵老人在此了度殘生。在這兵慌馬亂,東陵震盪、遍地流血伏屍的歲月中,差不多所有的守陵人丁都四散奔逃.唯他們還在此堅守。他們不是不想離開這事非之地,而是實在找不到去處可供容身,殘酷的現實註定要讓他們二人與清東陵地宮中的列祖列宗共存亡―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譚溫江等十餘人,藉助手電的光亮,呼呼啦啦地向班房趕來。此時,這荒野空園,萬籟俱寂,突然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使守陵人豢養的一條滿身汙穢,骨瘦如柴的老黃狗吼叫著,踉踉蹌蹌地撲了
第五章軍部密謀/2 ' 3
過來,這意外的插曲,使走在最前邊的人驟然緊張,握槍的手不覺觸動了板機,隨著“叭”地一聲脆響,一粒子彈飛出鳥黑的槍膛,擊射在面前一塊大石板上,迸撞出一串忽明忽暗的耀孃的火花。那條老態龍鍾的黃狗,一看這陣勢,知道遇上了勁敵,遂不敢繼續逞能作強,索性夾著尾巴在極度的驚恐中逃奔而去。
譚溫江等人迅速用腳瑞開門扉,闖進屋裡,兩個守陵的老人剛從床上驚起,尚未摸到自己的褲子,幾支冰冷的槍口就在刺目的手電光柱中對準了他們的腦門。
“不許喊叫,我們是馬福田馬團長派來的,今夜找二位有點事要談,請你們老老實實交待,否則,我們客氣,怕是這手中的鐵傢伙不答應。”人群中有一個小頭目樣的人冷冷地說。
“好漢爺爺饒命,您間啥事,凡俺倆知道的一定如實回告。”兩個老漢已嚇得面無人色,赤裸著身子在床上叩起頭來。
譚溫江示意守陵老漢將油燈點上,又揮了下手,親兵們都退出班房在四周警衛,屋裡只剩他和副官面對眼前兩位正頤抖著穿衣提褲的老漢。
譚溫江坐到床沿上,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