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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若是花元茂發現石像之謎,也必然成為一代高手。只是他醉心算學,對武功興致缺缺,但也因此留下許多精妙演算法。梁蕭若非得他法意,哪能在區區五年時光解出九道算題。

梁蕭越是揣摩,越覺這些石像奧妙無窮,當下沉迷其中,日日呆在陣裡,參悟石像武功。

數月時光一晃而過,梁蕭將八百聖賢像盡數練完,忽地發覺:原來石陣還有若干奧妙,僅看石像,彼此間總有些無法貫通,須得將石像在陣法中的方位變化融入武功之中,前招後式方得天衣無縫,發揮極大威力。他悟到這點,對這立像前輩的智巧端的佩服萬分。

兩儀幻塵陣以天機三輪帶動,由此也生出九般轉法,交替變化。梁蕭由這陣法運轉,變出一套身法。他將這身法練了數日,這一日跨出一步,忽地想道:“這一步如以九宮之位變化,或許更是巧妙。”想罷,他重新邁出,哪知本該四步的路程,卻被他一步走完,一時大為震驚,驀地想起一門功夫來。

梁蕭幼時雖頑劣好耍,但記性極好,有過耳不忘的本事。那一日,梁文靖講述“三才歸元掌”的精義,梁蕭雖未刻意去聽,但仍記下大半,此時細加回想,竟還記得兩三成。當時他聽父親講解,全然不知所云,眼下略一思索,便覺況味無窮,當下就地畫出九宮圖,依文靖所言,推演了半個時辰,便傾盡“三三步”的奧妙;然後再以“三三步”為根本,依次推演出“四四步”、‘梅花步’、‘天罡步’、‘大衍步’、‘伏羲步’,一直推到“九九歸元步”,方才窮盡,梁蕭心中驚訝:“天下竟有如此步法,較之這石陣身法,似乎還要厲害一些。可惜我雖知其義理,但功力淺薄,無法走到九九歸元的地步。”

他解到這裡,只覺心胸舒暢,一時興起,走出石陣之外——但見茫茫煙水間,數葉“千里舟”盤旋往來,正撒網捕魚,舟子們悠然自得,以漁歌遙相唱和,清揚歌聲穿雲破空,響徹湖上。

梁蕭聽了一會兒,抬頭向兩壁看去。只見山崖上兩行巨字依然如故:“橫盡虛空,天象地理無一可恃而可恃者唯我。豎盡來劫,河圖洛書無一可據而可據者皆空。”

梁蕭心中反覆吟詠,驀然有悟:“所謂豎盡來劫,說的是逝者已矣,將來之事無人說得明白。河圖洛書未卜先知,皆是虛妄;所謂橫盡虛空,指的是天上地下變數甚多,沒有任何事物當真可以依恃,能夠始終依恃的唯有自我。這豎盡來劫,橫盡虛空,不就是說:蕭千絕雖然看似不可戰勝,但將來也未必不能勝過,但勝他的關鍵不在別人,只是在我自己。可惜我這五年來,只想著學別人的劍法,熱臉盡貼了冷屁股。哼,難道我就不能憑一己之力,練出打敗蕭千絕的武功麼?”想到這裡,他陡然看見一個嶄新的境界,豪氣頓生,禁不住哈哈大笑。這一笑,###自己嗓音粗了不少,再一摸嘴唇,細密絨毛微微扎手,原來忽忽五年時光,已讓垂髫童子長成了英俊少年。

變起蕭牆(1)

梁蕭心情一變,尋思道:“我解不出天機十算,留在此地徒惹恥笑。”他萌生去意,轉念又想道:“曉霜心腸好,這些年大約怕擾了我鑽研算學,少來見我,也不知道她那怪病究竟怎樣了。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方能見她,別人大可不見,她與花大叔定要打個招呼的。”他向梅影打聽明白,得知花曉霜住在南方“幽禪苑”。他鑽研算學已久,性子沉毅許多,不復幼年時那般輕浮跳脫,忖想著花曉霜好潔,便特意洗個澡,討了身乾淨衣衫換上,然後將寶劍斜插腰間,觀花望柳,一路尋去。

不一時,尋到“幽禪苑”外,卻見門前豎著一塊漢白玉碑,上鐫兩行狂草:“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字字龍蟠鳳翔,飄逸不凡,再看落款,也是落魄狂生。梁蕭瞧得舒服,不由忖道:“這人字寫得灑脫,名字又叫狂生,想必是個極瀟灑、極豪放的人物,不知是否還在人間?若有機會,真想與他結識結識。”

天機宮因山造房,古木秀石比比皆是,這幽禪苑尤為之勝。園中木石壯麗崢嶸,林中彩石小徑三步一折,十步一轉。梁蕭走了片時,瞧得一角小樓,逼得近了,可見匾額上“聽雨聆風”四個楷字,不由忖道:“曉霜住在這裡吧?”正自思忖,忽聽得樓上傳來一聲呻吟,梁蕭聽得耳熟,正是花曉霜的聲音,不由心頭一驚:“莫非樓上有歹人。”欲要破門而入,又怕驚動對方,失了先機。

當下梁蕭縱身攀上飛簷,停在窗邊,還沒站穩,只聽得樓中傳來一聲細細的呻吟。梁蕭轉念間,將窗戶輕輕推開一條縫,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頓時撲鼻而來。定睛一看,只見花曉霜盤膝而坐,身後坐了一個矮胖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