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龍淡然道:“有道是,在劫者難逃,逃得逃不得,尚在未定之天。”
任玄冷笑道:“那是當然,嘿嘿!連你老子華天虹也照樣必死。”
華雲龍談淡一笑,道:“天意難測,老當家的得意太早了。”
蔡薇薇眼看華雲龍與任玄隔谷交談,神態悠閒,似忘了谷底有許多尊長朋友待援,芳心暗急,忍不住叫道:“龍哥。”
華雲龍俯首下望,高聲道:“薇妹稍耐,我立刻救你們上來,也請各位前輩尊長,略等一會。”
任玄冷嗤一聲,道:“小子做夢。”頓了一頓,道:“華家小兒,你可想知道老夫這些年,晝夜思慮是的什麼?”
華雲龍目光一抬,含笑道:“在下洗耳恭聽。”
任玄陰森森地道:“多年來,老夫只在想,如何能把你們這批自命俠義的人,一個一個斬盡殺絕,如何能將白嘯天、九陰教主、東郭壽等,寸磔而死,如何將顧鸞音,細刀碎剮,受盡萬般苦刑,哀號而死。”他一連三個如何,說得陰沉可怖,人人心中都不由泛起一股寒意,放牛坪中,頓時瀰漫起一陣慘惻氣氛。
華雲龍忽然心頭一動,暗暗想道:“這正是追究司馬叔爺命案最好時機,不可錯過。”心念電轉,揚聲叫道:“任玄、谷世表、申屠主。”目光一轉,不禁望向梅素若,正同梅素若那剪水雙瞳相遇,四目交投,兩人心中都有黯然之感。華雲龍一攝心神,接道:“還有梅教主,如今各方的人俱在,司馬家命案,想諸位總該交待一個明白了吧。”
但聽谷世表微聲一笑,道:“華雲龍,本神君看你這般不辭辛苦地追尋命案,緝拿兇手,索性成全你,與你說個清楚。”
華雲龍奉命下山,就是為了司馬長青的命案,而今雖形勢屢易,這事已非首要,且其中真象,已推測得差不多了,這時見事情即將明朗化,也不由心中砰然,將手一拱,道:“在下願聞其詳。”
谷世表冷笑一聲,道:“司馬長青死因,不過代你們華家,作了替罪羔羊罷了,那是毋須細說,當然,他生時心狠手辣,結怨太多,柯怡芬是九陰叛徒,其中亦有私人仇怨,門戶中事。”司馬長青號稱九命劍客,乃是白道第一狠人,一身武功,罕有敵手。他的暴斃訊息,自是轟動天下的大事,在場其親朋戚友,聽得命案即將揭曉,固是心頭暗緊,無關的人,也想聽個結果,場中頓時靜了下來。
瞿天浩與司馬長青交情最是深厚,心頭一陣激動,厲聲道:“主謀是誰?”
谷世表傲然道:“就是本神君我。”
梅素若冷冷說道:“柯怡芬是本教叛徒,本來清理門戶,說不上陰謀暗算,不過若要問誰是主謀,自是本教主。”
()
任玄淡然一笑,道:“本會與司馬長青結怨最深,誰要替那司馬死鬼報仇,找老夫好了。”
申屠主縱聲一笑,道:“瞿老鬼,這一檔子事,梅教主與本派,谷世表、任玄誰也脫不了干係,你有本領,不妨將咱們悉數殺死,也就替司馬長青報了仇。”
這幾人都是一派首腦,平時固可施計嫁禍江東,當此天下英雄齊集之時,卻是誰也不甘示弱,一口承擔下來。瞿天浩冷哼一聲,目中冷電閃閃,隱忍未動。慈雲大師壽眉微蹙,道:“阿彌陀佛,司馬大俠之女,矢志復仇,此事不宜牽連太廣,但尋主兇,否則又是一場殺劫。”
谷世表曬然道:“好一副菩薩心腸,老禪師真不愧佛門子弟。”語音微微一頓,道:“這一場大變,從頭至尾,可以說是本神君造成,司馬長青之女,若有本事殺了老夫,這個仇至少也報了大半。”
瞿天浩厲聲道:“下手的是誰?”
谷世表淡淡說道:“本教的人,有端木壇主,孟壇主與劣徒,他人則本神君未便多說了。”他口中雖言未便多說,實則參與謀害司馬長青的高手,雖然明知華家索仇難當,誰也不能退縮不言,否則讓他人知曉,任你大奸大惡,也無臉行走江湖了。
華雲龍揚聲道:“任玄,你們總不致無人吧?”
只聽刑紂獰聲一笑,道:“好小子,你算問對了人,司馬長青正是死在老夫手中,哈哈,九命劍客也只有一條命哩。”
瞿天浩聞言,雙目精光暴射,瞪住刑紂一瞬不瞬,厲聲道:“此言當真?”
刑紂陰惻惻一笑,道:“瞿老兒,反正你等已是釜中游魚,活不了多久,若是不信,去陰間地府,問那死鬼司馬長青吧。”
華雲龍長吸一口氣,捺下激動心情,道:“還有何人?刑紂,你也是威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