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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案外,其他的人都是屬於正常的意外死亡,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和警方的關注。

“也就是說,這些人死了也就是白死,永遠等不到申冤的一刻?”一種感傷擊中了蘇陽,讓他心裡隱隱地有了一種恐慌。但恐慌的根源在哪兒,任蘇陽苦思冥想,就是找不到,就像黑暗中你明明聽到有一隻蚊子在你耳邊嗡嗡嗡地飛,但任你怎麼睜大雙眼都看不到它,更不用說捕捉它。

終於蘇陽洩氣了。他將自己重新放倒在沙發上,瞪著天花板發呆。看著看著,眼前的黑暗幻化成趙利蕊那悽豔的臉,一種甜蜜的哀愁將他籠罩住。

“真想現在你就在我身邊。”蘇陽伸出手,對著空中夢囈般地說道。

但手所觸及的,是空空如也。他無奈地收回了手,感覺心中也一樣空蕩蕩。他有一種立即見到趙利蕊的願望,然後,是相守永遠。

蘇陽翻身坐了起來,看了一下手錶,凌晨三點一刻。趙利蕊這個時候應該睡得正香吧,不過也許她一點都睡不著。蘇陽有點後悔讓她一個人在家。因為人擔心恐怖的到來往往要比單純面對恐怖來得更強烈,更難熬,就如同最折磨人的酷刑往往不是最後一擊,而是等待過程中的漫漫。人都知道生命的寶貴,但許多人之所以可以選擇決絕,多半是因為無法忍受光明來臨前的那一段無止境的黑暗等待。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趙利蕊所承受的恐懼甚至要遠甚於蘇陽。因為他蘇陽可以真切地看到自己恐懼的是什麼,而在恐懼之物未曾來臨之前他可以求得片刻的心安,而趙利蕊卻不能。她要時刻擔心著蘇陽可能發生什麼意外,於是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佈滿危險的,都是煎熬,都是黎明前的黑暗,要吞噬掉她的勇氣,她的忍耐。

“難怪剛才告別時她那麼哀傷和不捨得我走了。”蘇陽為自己之前的粗心而愧疚不已。但就在瞬間,彷彿是有一道閃電劈開黑暗的天庭,將他的意識照得一片空明,卻也將他的身體燒成一片焦黑――他終於想清楚之前困擾自己的那一個深深恐慌症結根源:為什麼晚上自己待在602室裡會一直風平浪靜的,因為朱素要對付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趙利蕊!按照朱素的詛咒:每一個進入602室兩手空空的人,都得死!而趙利蕊也不止一次地進入了602室,那麼她極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目標!

想到此,蘇陽只覺得全身都被萬年寒冰封凍了起來似的,又像是被烈火燒灼般。他想起剛才趙利蕊告別時的種種憂傷,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趙利蕊說的平安,希望可以永遠在一起,並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對她自己的一個安慰!想來她是早想到了這一點,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她才會那麼珍惜與蘇陽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才會那麼捨不得讓他自她的視線裡消失,因為在她心裡,已經認定了晚上就是永別之日!

蘇陽頭痛欲裂,心在滴血,他痛恨著自己:我怎麼就那麼自私,只想著自己的命運,而一點都沒有想到她的真實感受呢?但同時更深地,是對朱素的怨恨,惡毒的怨恨,恨她要奪走他生命中最心愛的人。他“撲通”跪倒在地,仰天長嘯:“朱素,你要對付的是我,而不是她。該死的也是我,而不該是她!求求你放過她吧,我願以我命相償。”喊罷,淚流滿面。

“你放過她吧”的回聲在房間裡迴盪,衝擊著蘇陽的耳鼓,將他的心撕裂開。他悔恨自己,痛恨朱素,他可以放棄一切來交換趙利蕊的平安,他可以放下尊嚴來哀求朱素的放手,他只願趙利蕊可以安然無恙。

突然間,蘇陽清醒過來,他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三點半,距他離開她的時間,才過去了三個小時。“也許她現在還平安無事著。”蘇陽又哭又笑,“她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他抓起沙發上的手電筒,拔腿就往外跑。

就在這時,手機簡訊鈴聲突然響起來。蘇陽全身一震,同時又欣喜若狂,一定是趙利蕊發過來的,那她一定是安然無恙的。他破涕為笑地掏出手機,開啟一看,果然是趙利蕊。“太好了,太好了。”蘇陽由衷地開心笑著,開啟了簡訊,但只一眼,他臉上所有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他陷入萬劫不復境地。手機上只有寥寥幾個猩紅的大字:“你終於來了!”

蘇陽久久地盯視著手機螢幕,整個人如同木乃伊一般地僵化著。良久,黑夜中傳來一聲慘叫,撕心裂肺,痛徹心扉,那不是人的嗓子裡發出來的,而是心迸裂掙出來的。淒厲的聲音久久地在空中盪漾,迴旋,成為暗夜裡沉睡的人們噩夢開始的訊號……

第二部 荒宅迷兆

第一章

廣州市公安局的資料室裡,新來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