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便住了口。文淑容本就不喜多言,有了身孕更懶怠說話。宸妃洋洋不睬,蘇修媛見眾人都不言語,便也自回身吩咐宮人事情。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蕭清婉見貴妃語含譏刺,淺淺笑道:“貴妃姐姐說醋,本宮倒要請教,什麼是醋?本宮不明白,也沒聽過這些話,想必貴妃姐姐是明白的,講給咱們姐妹們聽聽?”貴妃冷笑道:“娘娘是詩書門第出來的小姐,自然沒聽過這些村話,嬪妾也不過說來與娘娘聽著取樂罷了。但有一件,嬪妾倒要向娘娘請教,祖制妃嬪必得兩人共居一宮,除了如今的文淑容是皇上先有口諭才獨居於絳雪軒。那錢美人一人住在承乾宮,聽聞是娘娘賞賜的居所,連進位也是越級進封的,卻不知娘娘是何意思,竟不顧祖宗規矩了麼?”蕭清婉笑道:“這卻有個緣故,錢美人得皇上寵愛,進位遷居都是皇上示意的。皇上又說她寶林的位子一坐三年,瞧著委實可憐,讓本宮多憐憫她些。皇上既有這個話在,本宮自然要體恤皇上心意。錢氏蹉跎三年,就封個美人也不為過。至於她遷居承乾宮一事,本宮是想著,如今天寒地凍,雪大路滑,她住在那兒離皇上近些,往來都方便。現既有文淑容的例子,再多上一個,也不算什麼。”貴妃聽完,未及說話,宸妃便道:“娘娘賢德,自然是一片好意,只是聽在那有心之人的耳朵裡,還不知聽成了什麼呢。”
眾人正說得熱鬧,錢美人匆匆自外頭進來,裹著一身的寒氣,走到階下與皇后請安。
蕭清婉看她行禮已畢,方才笑著讓她起來入座,一旁宮人又端上了茶。黎順容斜睨著掃了她兩眼,看她身上披著的斗篷金碧輝煌,很是好看,便說道:“美人身上這件斗篷倒是少見的,又是皇上賞賜的罷?”錢美人見她問,少不得回道:“正是,前兒皇上見妹妹沒有雪天的衣裳,特使人從庫裡尋出來的,說是茜香國進貢的貢品,雪天穿在身上就落了雪也沾不溼的。”黎順容點頭道:“真是件好東西,姐姐命小福薄,從沒見過這個,倒不知皇后娘娘有沒有呢。”她蓄意挑撥,眾人也都留了心,皆望向皇后。
蕭清婉笑道:“本宮昔年在家時,府上蒙皇上賞賜了幾匹流霞錦,也是流光溢彩的,落雪落雨都沾不溼的。可惜本宮不大喜歡,做了兩條裙子,下剩的都賞人了。”她此言出口,眾人臉上都好看了些,心內皆暗道:憑你怎樣,終究越不過皇后去。宸妃還道:“嬪妾記得那幾匹錦緞,花樣兒比錢美人身上的還好些,就可惜娘娘不喜歡。”錢美人臉色便有些灰灰的,覺得沒意思,只是道:“嬪妾什麼樣的人,如何能與娘娘相較。”蘇修媛便向她問道:“錢妹妹今日與皇后請安,怎麼遲了這許多時候?妹妹該不是這等不識規矩的人,前兒還聽聞皇后娘娘特命尚儀局薦了一位姑姑去妹妹那兒,教導妹妹禮儀,妹妹也該長進些了。”錢美人趕忙起來,向蕭清婉道:“嬪妾請安來遲,還望娘娘恕罪。”蕭清婉溫言道:“你連日侍奉皇上,本自辛苦,遲來一刻半刻也不打緊。只是還要仔細自個兒的身子,如今皇上看重你,若出了岔子讓皇上擔心可不好。”錢美人喏喏領命,又重新歸座。那座中眾妃聽著,難免皆有蛾眉見妒之意。
一時,後頭廚房送上來了幾樣點心,蕭清婉笑讓了眾人一回,又說道:“才做下的菱粉糕並芝麻椒鹽酥,今日諸位坐的久,可不要空了肚子才好。”諸妃便不免都嚐了幾塊,黎順容說菱粉糕糯口,要給三皇子贏紀帶些回去。蕭清婉便叫宮人給她包上了。蘇修媛向黎順容笑語道:“三皇子的松子糕吃不成,有娘娘這兒的菱粉糕也是一般。”說著,又向錢美人道:“論起來,錢妹妹還該給黎順容賠個不是。前兒三皇子鬧著要吃松子糕,黎順容打發人往御膳所要松子,不想碰上妹妹宮裡的人,就全要了去,弄的黎順容糕兒也沒做成。雖說穿青衣抱黑柱*,只是妹妹這手底下人也忒忠心了些。”錢美人聽她這般說,方才知道竟還有這樣一段公案,忙自起身向黎順容深深道了個萬福,道:“妹妹督導宮人無方,還請姐姐念著妹妹年輕,不要見怪才是。”黎順容攙了她起來,拉著她的手笑道:“妹妹說哪裡話!妹妹如今今非昔比了,別說是下人的過犯,就是妹妹自己個兒有了什麼不是,誰又敢說些什麼?”錢美人見她這般說來,也笑道:“姐姐自管放心,妹妹定然給姐姐一個交代。”
眾人說了好一陣子的話,看著將近晌午了,便各自起身告去。蕭清婉準了,又笑道:“本宮瞧這幾日雪下得極好,又聽聞明兒雲光樓那兒的梅花開得好,想著明兒在那兒擺幾桌酒席,請諸位賞雪,咱們姊妹也歡樂一日,如何?”眾妃聞言,皆道:“娘娘雅興,明日必然來的。”說著,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