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大院君不怕他們往稻田地裡跑。因為只要進了稻田地,他們便成為一隻只蝸牛。弩箭可以毫不費力的對著他們點名,而且即便有人淌過壟溝。也會被以逸待勞的雲家侍衛和兵庫軍卒截住,到那時候體力打量消耗的倭兵即便是再善戰。恐怕也會成為刀下亡魂。
“這個大院君有點門道,硬是在這樣的地形下打出了殲滅戰。水網稻田的威力本侯還沒了解,今日一見看那大院君真是深得兵家之妙用。”
雲嘯點了點頭,幸虧在江南的時候項三秋沒用這招對付自己。不然即便自己手下都是騎兵,也斷然難逃被殲滅的厄運。不過回想一下,自己在江南征戰多是在冬天,想讓泥沼橫行也是不可能。
倭兵們都是東瀛人,自然知道陷進水田地裡是多麼的可怕。穿著靴子還好些,若是穿著草鞋。不一會兒,腳上便會裹上兩坨數斤重的稀泥。
可形勢逼人,這些倭兵也是無奈。大院君選的這地方太好了,一條大路兩邊都是大塊的水網稻田。
“喊話,願意投降的舉起手來可不殺。”大院君此時也笑起來,現在倭兵都陷住。已經成了待宰的羔羊,都是在東瀛島上生活了百年的人。大院君也不願意造太多的殺孽,再說這些人是很好的苦力。留著他們沒事幹幹出力氣的活計也不錯。
大院君身後點起了三堆狼煙,這是停止射擊的命令。
二三百名嗓門大的被挑揀出來,他們站在壩梗上高聲喊叫。
“舉起手來,放下武器不殺。不然統統射殺!”
稻田地裡的倭兵一個個狼狽不堪,他們的臉上掛著泥漿。腳上掛著兩大坨稀泥,連續的奔逃已經極大的耗費了他們的體力。別說走到壩梗廝殺,便是走到壩梗也是一件艱鉅的任務。
第二十九章煮熟的鴨子飛了
直親王已經一天滴水未進,十幾裡外的水田裡響起了打雷一樣的聲音。並且伴隨著沖天煙柱,他不明白那裡究竟是怎麼了。
是援軍?可這響晴的天兒怎麼會打雷,走出亂石坡的通路全部被弓弩封得死死的。不借助外力,根本沒有可能衝出去。
亂石坡外,橫七豎八的殭屍身上都插滿了弩箭。成群的蒼蠅落在他們的身上,嗡嗡聲在一百多步遠都可以清楚的聽到。
“該死的,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直親王用力的吸允著手中的青草,雖然上面的露珠早已經被吸允得乾乾淨淨。但直親王還是在用力的嘬著,滿嘴的苦味兒刺激著他的神經和胃口。
痙攣的胃告訴他,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直親王好像一隻籠子中的老虎,不對他還不如老虎。至少老虎在籠子裡可以隨意走動,可是他不能。即便是想伸一下麻木的腿,也得躺下。不然不知何處便會飛來一支強勁的弩箭,不是射穿你的頭顱便是刺穿你的胸膛。
草地上躺著他的親衛,他的頭顱上便插了一枝弩箭。這是他上一次站起來的後果,為了救他親衛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啊!”直親王真想站起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不想這樣。自己的將要成為偉大的天皇,統治整個東瀛的一切。他還有許多的抱負要實現,絕對不能死在這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
那須野的天空是那樣的湛藍,天上飄著一朵朵的白雲。在湛藍的天空下,一群將死之人齊齊的發出最後的哀嚎。
夜幕再一次降臨在那須野,呼嘯的山風吹動著山裡的一切。該死的漢人和兵庫人點起了篝火,數十座篝火堆將亂石坡照得一片通明。
什麼味道這麼香?好像是羊肉的味道!
許多軍卒爬到亂石坡的出口,只見許多牛羊正被放到火上炙烤。飄散的香味兒傳到鼻子裡。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起來。艱難的聳動一下喉嚨,嘴裡已經沒有了一絲唾液。乾嚥的動作拉得嗓子生疼。
“親王,不能這樣下去了。咱們趁著黑夜衝出去,不然會在這裡活活的困死。”
“是啊!親王殿下,趁著咱們還有體力衝出去。不然,明天即便是想逃走恐怕也沒體力了。”
身旁的將領們紛紛爬到了直親王的身旁。慫恿這位親王殿下帶著他們殺出去。
直親王徒勞的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舌頭已經沒有了一絲水份。他們說得有些晚了,即便是現在想突圍。恐怕也已經沒有了那份體力,兩天兩夜沒有吃過一點東西。而水,只有清晨的一點露水。
有計程車卒因為舔石頭,將舌頭劃得鮮血淋漓。但這些對水極度渴望的傢伙,還是將那些珍貴的露水合著鮮血一齊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