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什麼都不是,那你來幹什麼?”於立飛有些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問。
“我是預算科的。”程祥利傲然的說。這也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財政局最好的科室就是預算科。每年到了造預算的時候,所有的局長都得找他,包括公安局東城分局的局長。今年東城分局換了新局長,要不然他跟錢憲瑞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如果說財政局是政府組成部門裡,油水最足的單位的話,那麼預算科則是財政局裡,油水最足,工作最重要的。預算科負責匯總審定區級各部門人員經費、公用經費支出標準和定額。審查審批區級部門預算、統一辦理調整預算事項的審批報告。
也就是說,明年東城分局的預算定額,是由預算科審查審批的。如果程祥利在中間使點壞,或許曉園派出所明年出警,連車子的油錢都沒辦法報銷。這也是程祥利為什麼會這麼有底氣的原因,雖然他只是個一般科員,但在東城區,不管到哪裡,都有面子。
“哦,預算科的。你找我什麼事?”於立飛好像忘了剛才的話題似的,淡淡的問。
“昨天我妻子被狗咬了,我家的狗也受了欺負,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程祥利見於立飛主動問起這件事,心裡暗暗得意。預算科的科員,在外面也是科長的待遇。
“說法昨天已經給了,你妻子和樓上的鄰居,也都接受了。你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跟我說說看。”於立飛說道。
“你必須把樓上的狗和那人抓回派出所拘留,把狗殺了,人拘留半個月。”程祥利說道,至於賠償損失,他並不在乎錢,在乎的面子。財政局就在區政府裡辦公,現在整個區政府的人都知道了他家的母狗被草狗上了,如果他不能找回場子,以後還怎麼在單位上班?
“那白琳琳打了樓上的狗,又該怎麼算?而且你要知道,如果母狗不發情,公狗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這件事,可以說雙方都有責任。你是政府工作人員,難道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也不明白?事情真要鬧到不可收拾,你才滿意?”於立飛問。
“事情鬧大就鬧大,我們不能失了裡子還失面子。”程祥利說道,白琳琳昨天晚上跟他大吵大鬧,一定要讓他收拾樓上那傢伙。可是他這個預算科的科員,明年可以給對方單位找點麻煩。但現在,他卻奈何不了對方。
“那好,我等會再把這件事捅到省臺去,讓全省的觀眾也都看看潭州東城區機關幹部家屬的素質。”於立飛說道。
“你這裡是派出所,又不是電視臺,怎麼動不動就要報道啊。”程祥利不滿的說。
“你不服從我們的調解,又不怕把事情鬧大,那就只能這樣。至於要抓人,他又沒犯法,我們沒有這個權力。”於立飛搖了搖頭。
“於所長,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明年我爭取給東城分局,在正常的預算資金上,再增加五十萬。”程祥利說道,只要東城分局的人跟他配合默契,增加幾十萬的預算是很正常的。
“對不起,我不做這樣的交易。”於立飛堅定的搖了搖頭,如果是給派出所增加五十萬的經費,或許他還會動心。
“於所,你不做這樣的交易,未必胡局長不想做這樣的交易啊。”程祥利似笑非笑的說。
“我一個小所長,能管得了胡局的事?”於立飛面帶譏諷的問。
“既然於立飛堅持原則,那我也沒什麼話說了。但明年東城分局的預算資金,到時候你可別來找我。”程祥利冷冷的說,他能到預算科工作,也是有關係的。要想幫哪家單位多預算點經費,或許有些困難。但要讓哪家單位的預算減少些,還是很容易的。
“就算我想來找你,也得有這個資格才行。”於立飛不以為意的說。
程祥利氣呼呼的走了,但他剛走沒多久,劉浩寧就進了於立飛的辦公室。他一直在窗戶邊觀察著,程祥利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怒氣衝衝的,知道程祥利跟於立飛肯定沒有談攏。
“於所,剛才談的怎麼樣?”劉浩寧問。
“我說老劉,你也太不仗義了,明知道程祥利不好對付,也不提醒一下。”於立飛見劉浩寧一進來就問程祥利的事情,佯裝不滿的說。
“我哪有於所的領導藝術。”劉浩寧笑了笑。
“剛才那個程祥利提出一個要求,要我把他家樓上的狗和那人抓回派出所拘留,把狗殺了,人拘留半個月。只要我們照做,明年分局的預算資金,就能在正常標準之上,增加五十萬。”於立飛說道,程祥利真是慷別人之慨,如果他自己有這麼大的肚量,還會計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