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之處,東子也有些驚訝地看著鄭妍,在短暫地對視了一眼後,他向著裡面走來,我走上前去,招呼著他坐下。 “你們這是?都來做這家酒吧的服務員了?” “朋友開的,第一天開業,幫忙照看一下生意。” 我們挑了一處窗邊的位置坐下,那裡,剛好有幾個客人離場,今天的東子看起來滿面春光,雖是冬日,但情緒上卻帶著一種春天的氣息,或許正是這次旅遊散心帶給了他心態上的變化。 東子點了杯龍舌蘭日出,我將酒單交給樊明之後又回到了原位上,此刻,面對這個數年的好友,我只想在這個新年的第一天和他好好聊會天。 “怎麼,換口味了?” 我對著東子打趣道,因為在我的印象中,他和我一樣都最愛喝的是長島冰茶,而我第一次來酒吧,他給我推薦的便是這款,從此,談不上有多喜愛,但這卻成了我的習慣。 “夕陽落下後,總該要期待明天的日出不是嗎?” 東子苦笑著說道,我自然明白他是在說自己與何夕婚姻的破裂,就正如他們的名字一樣,一個是太陽東昇,另一個是夕陽西落,兩個人始終隔著一個晝夜和白天,晨昏線的交替是他們唯一相通的經線,但除此之外,卻不會再有相逢。 “從這杯酒,看得出來你應該是看開了。” 我笑道,緩解著這有些傷感的氣氛。 東子沒有說話,隨後從手提包裡給我拿出一張摺疊過的A4紙,平放在酒桌上,我將它拾起緩緩開啟,右下角簽著兩個名字,除去東子之外,何夕的名字異常顯眼,而這張紙的標題正是法院出具的離婚協議書。 “她同意了?” 這下,反倒是令我有些驚訝了,在我的設想中,何夕激烈而又強勢的性格,或許並不會這麼容易同意,而在此之前,我就做好了東子可能要等兩年自然期滿後法定解除婚約的結果,但現在看來,他反倒是提前解脫了。 聽著我的話,東子微微點頭,喝上一小口服務員端來的龍舌蘭日出,隨後問道: “鄭妍怎麼在這?” 聽著他無意間的問詢,面對這個問題我卻並沒有想好該如何答覆給他,如今的鄭妍在一週前已經收穫了自己的愛情,並且有了這家名叫繁言的酒吧老闆做自己的男朋友,兩人情投意合,修煉著這份剛含苞待放的愛情,而不久前,鄭妍還在為東子神傷著。 看著我有些迴避的眼神,東子似乎猜到了什麼,隨後苦笑著說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她已經談戀愛了是吧,我在朋友圈刷到過,那個調酒師就是她的男朋友吧,人挺帥的。” 看著東子有些故作輕鬆的姿態,我附和著點了點了頭,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抹惋惜的神色。 愛情,是一個時不我待的東西。 “他不僅是調酒師,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也是我的大學同學,他姓樊,這家酒吧的名字叫繁言。” 我沒有繼續點破店名的含義,但在我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我便看到東子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 “好名字,以酒會友,定要繁言,因為不吐不快啊。” 喝下一大口龍舌蘭日出,東子似乎是想開了一般開懷大笑道。 我看著他有些高昂的情緒,一時不知是真高興還是為了掩飾現如今的尷尬,不論他對於何夕的感情變得有多淡,但是離婚的事實終歸是擺在眼前,這已成定局,一段破碎的婚姻不論表現得多麼豁達,但在內心避免不了失落感。 東子喝完手裡的酒沒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繁言酒吧,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調酒區,隨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來到調酒區,我對著坐在燈光暗處的鄭妍說道。 聽到我的話,她緩緩走出,面無表情,只是從一個不經意的角度,我看見她的小腿微微顫抖著。 樊明仍舊在專心致志地調著酒,並沒有理會我和鄭妍的交談,我隨後徑直上了二樓,鄭妍也跟了上來,這或許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誰也不需要多說一句話便可以進行無聲的溝通,我走到牆角處,給自己接了一杯溫開水,隨後也給鄭妍倒了一杯。 “你和樊明在一起的事,他已經知道了,並且給你們送來了祝福。” 鄭妍沒有說話,面色仍舊十分平靜,她慢慢走到二樓的落地窗旁,靜靜看著門外飄飛的大雪。 “何夕已經籤離婚協議書了。” “徹底離婚了嗎?” 在聽到離婚兩個字的時候,鄭妍的心好似有了波動,看著我一臉茫然地說道。 雖然在此前我交還給鄭妍銀行卡的那天就告知了她東子要離婚的事實,但似乎直到今天才算是完成了這樣一個閉環的過程。 我應聲點頭,隨後將手中的涼開水一飲而下。 “別想了,好好珍惜眼前人。” ...... 下樓和樊明告別後,我出了酒吧,此刻酒吧內的人已經基本趨於穩定,工作輕鬆下來,有樊明這個調酒師和鄭妍以及幾個服務員當幫手,我已然不用再去幫他們分擔壓力,看著門外的飄雪,整條街道一片雪白,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