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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沈鶯歌仰身跳窗之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謝瓚甚至都有些錯愕,此處是八樓,縱跳下去的人必會摔個粉身碎骨,他不信那個女人會如此不惜命。

先左賢王一步,他摁著輪椅駛至窗檻前,邃眸俯瞰而去,長街之上只有戍守嚴謹的官兵,沒有多餘的動響,謝瓚面無表情的神態出現了一絲細微的鬆動,撫窗的骨節也從繃緊的狀態一點點鬆弛下去。

左賢王對那個戴狐狸面具的小倌人念念不忘,欲去檢視窗外的情狀,卻見謝瓚慢條斯理闔上窗檻:“人死透了,官兵正在清理現場。”

左賢王心中仍然存有疑慮,非要親自去視察窗外的情狀不可,沒走幾步,發現謝瓚忽然掩唇咯起血來,咯血來勢洶洶,左賢王吃了一嚇,止步道:“左相可是中毒了?”

“興許是方才倌人故意打翻酒盞,暗自投了毒。”

謝瓚面色漸漸蒼白,唇畔掀起笑,“還好,左賢王相安無事。”

左賢王只是被火燒傷,謝瓚卻是身中劇毒,命懸一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若沒有謝瓚碰巧嘗毒,今夜酒宴上死的人就是他。

甫思及此,左賢王暫且打消對謝瓚的猜忌,但舊朝叛黨攪亂了這一場談判,就讓他極為惱火。

羌王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今夜就出師不利。

水榭內外皆是羌兵和叛黨的屍首,血色徹底將湖池染紅,左賢王跺至叛黨的屍首前,看到了其衣飾一角露出了鷹隼的暗紋,憤怒不已:“鷹揚燒燬了本王的臉,本王若是抓到了他,必定要鞭其屍、啖其肉,讓其挫骨揚灰!”

謝瓚出謀劃策道:“鷹揚想必還蟄伏在樓中,左賢王不若趁熱打鐵,封鎖酒樓,指不定今夜就能除掉隱患。”

左賢王雖然忌憚謝瓚,但論權謀與城府,他還不得不聽人家的安排,因為當下也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安排人手下去辦事後,左賢王假惺惺地擔心起謝瓚的傷勢,謝瓚靠著椅背,道一聲無礙,吩咐青蒼推著他離開。

左賢王也只當他回府療傷去了,沒有再往深處想。

夜霧朦朧,柳絮紛紛飄落,鋪滿了各坊長街。

回至謝府外院之時,謝瓚一改方才病態,唇畔的笑意淡去直至消失,打從喝了山椒水,他一直烈火穿喉,嗓音也潦烈喑啞:“吩咐盧闊來一趟。”

青蒼領命稱是,不過少時,盧闊就提著藥箱匆匆來了,看到謝瓚這副將死不死的症狀,嚇得不輕:“您食辣了?”

謝瓚食辣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咯血,這個症狀數年前就在一次宮宴上發作過,從那以後,滿朝文武皆知謝瓚的忌口,無人敢衝撞他的忌諱。

謝瓚先接連喝了好幾盞濃茶去腥,指腹摩挲著溫熱的杯壁,“被人灌的。”

“是哪位人物?”

盧闊咂舌,看著謝瓚殷紅如血的唇色,想來他被灌了不少,但是,怎麼可能會有人有這膽子灌他?

“還能是誰?”

謝瓚薄唇輕抿,幽晦的視線睨向在長汀院,寢屋一片昏暗,不曾亮過燈。

青蒼留意到主子的視線,適時道:“聽青朔說,夫人今夜身子不適,很早就歇下了。”

“身子不適?”

像品味般,這四個字在謝瓚唇齒間徐緩地碾過,他眼眸內側上挑,嘴角淡淡扯了一下,哂意從眼尾流出,饒有情致地道:“待會兒,我去看看夫人。”

訊息藉由外院大丫鬟雲霖之口,很快傳到了長汀院,裝睡的以冬聞訊後,嚇得忐忑不安。

家主怎的突然要來看望夫人?

但夫人根本還沒回來啊!

這、這可怎麼辦?萬一到時候穿幫了,後果根本不堪設想!

以冬輾轉反側,心中不斷祈禱著,夫人啊夫人,您趕快回來罷!

雲霖偷偷去寢屋報信之事,被湯嬤嬤看在了眼底,她猜著了什麼,潛入屋中毫不客氣地將衾被一掀,就撞見了以冬彷徨的臉。

湯嬤嬤故作驚愕道:“你怎麼穿著夫人的衣服?”

說著,左顧四盼道:“夫人呢?”

以冬曉得對方不是善茬,但還是寄以希望,雙手合十祈禱道:“夫人她出去了,嬤嬤您能不能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家主?”

湯嬤嬤一雙眼珠子精明地轉著,追問:“夫人去了何處?”

以冬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也不清楚,夫人沒告訴我。”

湯嬤嬤明面上應承著不告訴家主,實質上,轉頭就偷偷把事情捅到了榮秋堂裡,曹嬤嬤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