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鬱一惟悶哼了一聲之後,我還是不由自主轉過頭來。
我一轉過頭,剛好看到醫生把紗布從他腰上全部解開的那一剎那,那副情形令我震驚不已。
他腰上的那些傷痕已經結成了大大小小的痂,當紗布揭開時,有些地方不單化膿,而且皮開肉綻,看上去觸目驚心。
“您的傷勢雖然都是皮外傷,但是密密麻麻的傷口太多,又都集中在腹部這一部位,一時功夫很難康復。我建議您最起碼在醫院療養兩週,等身體完全恢復之後,您再出院繼續工作。”醫生一邊為他重新換藥,一邊說道。
我看著他的腹部,看著他強忍著疼痛的模樣,看著他臉上佯裝的沉靜,心還是會情不自禁為他心疼。
儘管他恨我,可是在海南,每一次危難來臨的時候,都是他挺身出頭保護我;在那個小屋的一片黑暗中,他的每一句話都透著對我的關心與呵護,他是一個值得依靠的、頂天立地的男人。
儘管,他恨我。
我百感交集,很想伸手過去握住他的手,想給他一些力量。
可是一想到他剛才的那些話,我不禁又退縮了。
“我休息不了那麼久,最多三天我就要出院。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鬱一惟強忍著痛,呲牙咧嘴的說道。
“老董事長都已經做出決定了,您不如趁此機會……”魏管家聽鬱一惟這麼說,於是說道。
“只要我還有一天在那個崗位,我就擔著職責!”鬱一惟冷冷說道,目光堅毅地望著醫院的門口。
魏管家見他決心已下,於是再也不說什麼,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對醫生說:“麻煩您用最好的藥,爭取用最快的辦法讓鬱總裁能夠早日康復,千萬保證傷口不會發炎,拜託了!”
“放心吧!我會盡我全部的努力!”醫生鄭重承諾道。
終於換完了藥,鬱一惟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疼得全身乏力,虛脫地倒在了病床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醫生又過來為我檢查了下我的身體,並且拿來了我身體的檢查報告,他告訴我我身體並沒有大礙,只是輕傷,兩三天就能夠痊癒出院。
我聽他這麼說,頓時長長舒了口氣。
鬱一惟大概太累了,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魏管家輕聲對我說:“夫人,您先好好養傷,別想太多。我先出去了,您和鬱總裁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我點了點頭,目送魏管家出去之後,我側身躺在病床上,望著鬱一惟那張平靜而深沉的臉,情不自禁伸手撫摸了他的臉,然後又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一開始是僵硬的,我握了一會兒之後,他的手突然一下收緊,並且習慣性緊緊拽住了我的手。
他這樣一握,他手心的溫度立馬傳了過去,我隨後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安全感。
倘若我們之前沒有那麼多前仇舊恨,該有多好!之前我明明能夠感覺到他濃濃的情意!之前明明能夠感受到他對我的真心!
但是現在,一切就像是被一場大火悉數燒光一般,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我不知不覺中也漸漸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輕輕為我蓋上了被褥。
我的睡眠很淺,我一下便醒了。一睜眼,便看到宋涼城那一雙溫和如春般的眸子。
“你醒了?”他小聲問我。
“涼城,你忙好了?”我見是他,頓時安心下來。
“嗯,我剛做了一臺手術,為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寶寶做了剖腹產。擔心你的身體,所以過來看看。”宋涼城擔心會吵醒鬱一惟,於是極其小聲在我耳邊說道。
“是嗎?那母子平安吧?那位媽媽真幸福。”我聽他這麼說,於是笑著說道。
“你如果在病房裡無聊的話,我推你去外面走走。我接下來剛好休息。”宋涼城說道。
我正好覺得內心愁悶,於是欣然答應。宋涼城於是很快為我搬來輪椅,把我從床上抱起,然後輕輕放在輪椅上。
正當他要把我推出去的時候,鬱一惟一下睜開了眼睛,他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冷冷的說:“你這是要把她帶去哪兒?”
“我帶她出去走走。”宋涼城淡淡回了鬱一惟一句,隨後便把我推出了門外……
作者說:至此,唸白才明白一切真相。可是鬱一惟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對唸白好無感情嗎?我看,未必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