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人官員心目中的地位也僅僅次於宰相首輔必由之路的翰林院。
朱運才算個什麼東西,不過一舉人出身,以倖進應天府通判,平日裡荊可棟從未拿正眼瞧過此人,而今日卻被拿住赤條條的跪在此人面前,這種欺辱與憤怒很快就取代了他內心之中隱隱的恐懼。
“朱通判你想造反嗎?”荊可棟色厲內荏的嚷嚷了一句,很快便遭到了皂隸的掌嘴,他很快便極為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誰都明白,只在心裡暗暗豈是,一旦脫身不參倒此人便不再姓朱。
但是朱運才卻並不急於說話,而僅僅是站在荊可棟面前,似乎在審視著他這份狼狽模樣。這讓荊可棟更是如跪針氈,難受不已。
“你,你究竟想要……”
直到此時,朱運才冷冷的將荊可棟毫無底氣的質問打斷。
“自己做了什麼事難道還要問本官嗎?若不想受皮肉之苦,本官建議你還是從實招來的好!”
在荊可棟問話的同時,早有大批的勁卒進入宅邸之內,將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趕入了同一間屋子看管起來。這個架勢讓荊可棟暗暗膽寒不已,怎麼看怎麼向是抄家的前奏。可他暗暗回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想來想去最可疑的也只有那個剛剛認識的伍德明最為可疑了。但他不過是要求見徐文爵而已,而自己也僅僅答應了引薦一事而已,怎麼也不至於到眼前這個份上吧……還是自家三弟在安慶通了敵自己也遭到了牽連?
正胡思亂想間,主語乃冷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如何?想清楚了嗎?”
一句冷冷的催促,讓荊可棟身子都不由自主的一顫,頓感此人寒意逼人,這在以往是不曾有過的。由此再也那不起科道官的微風,老老實實回答道:“下官糊塗,糊塗,還沒想明白!”
“好,本官給你點提示!來呀,將抄得得贓物拿過來!”
當一箱子字帖水墨被放在荊可棟面前時,他終於恍然,果然是那伍德明出了問題,難道被朱運才誤以為那箱子古玩字畫是自己受賄所得?大明朝雖然在洪武年間懲治貪汙犯手段極重,可現在是崇禎年間,又有哪個官員不收受點賄賂呢?只要不明目張膽的侵吞大額公帑,誰又有心思管這檔子事?自己與朱運才平素裡交集甚少,也五仇怨,他總不能拿這個當把柄來懲治自己吧?
而朱運才的一句話則徹底讓他心涼了個透徹。
“伍德明為淮王謀逆之犯,你收了他的東西,打算意欲何為啊?”
朱運才臉上有大顆大顆的汗珠噼裡啪啦滾落,他也知道朱運才近日在南京城中大肆搜捕與江西饒州方面有牽連的人,更放出話來,“你肯錯抓三千,也不放過一人!”而入獄之人無不遭受嚴刑拷問。為了這等殘酷手段,荊可棟也曾湊熱鬧與同僚上書彈劾他以通判之名竊知府之權,大興獄事以致百姓怨聲載道,不想今日自己竟也成了此人甕中之物。
“不關我的事啊,伍德明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他只說要求見徐小公爺,讓下官,下官引薦一番。那些東西也不是給下官的,下官只是從中過手,沒有分文可拿啊!”
“哦?如此說,勾結逆賊的是徐文爵了?你可是如此指證?”
朱運才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重錘隨著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狠狠的敲在荊可棟的胸口上。他哪裡敢指證徐文爵通逆,除非是自己活膩了,於是趕忙想貨郎鼓一般的搖頭。
“哼!如此說這些東西還是你與那伍德明勾結之物了?”朱運才轉而似笑非笑。
“不不不!這絕不是給下官的,絕不是!”
朱運才冷笑連聲,貓戲鼠的把戲玩的差不多了,已經徹底將荊可棟的脊樑打折,於是便又轉了話題。
“是否勾結之物,本官不知,但只知你與謀逆賊人有勾結。你身為朝廷命官,對如何處置這等人,也是明白的很吧?毋須本官多費唇舌,你自伏法吧!”
荊可棟連忙磕頭求饒,讓朱運才給他一個辯白與改過的機會。
“機會不是不能給你,要看你的表現了!”
“下官一定好好表現,好好表現!”
見到荊可棟如此配合,朱運才笑了,笑的有幾分玩味。
“別急著說自己能好好表現!你還沒聽本官要你作甚呢!”
“作甚,下官都一定盡心竭力,死不旋踵!”荊可棟畢恭畢敬!
朱運才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左右,給荊老爺披件衣服,這半夜光景風涼著呢!”左右勁卒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見布袍給他披上,這事荊可棟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