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
每次都是斷斷續續的好不容易睡著,就會被對方給吵醒。
就連做夢。
他都總能夢見何良這張該死的臉……
而自己被對方騎在身上,房間內其餘病人都像是沒看見一樣,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並且默默拉遠了些距離,似乎有些害怕禍水東引......
腳皮男絕望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他忽然開始有些期待自己被叫到編號那一天。
兩分鐘後。
走廊隱約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屋內的何良聽到動靜,條件反射的立即起身從腳皮男身上走開,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位置,當作一切沒發生的模樣。
他假裝數起了手指頭......
伴隨著鎖芯被扭動的聲音,幾名醫生提著今日的食物,面色冷淡的站在了門口。
為首的陳生望見趴在地上哭泣的腳皮男,他眉頭不禁皺了皺。
“44號。”
他瞥了眼今天的名單,目光在房間內掃視著喊道,不多久一個年輕人便站起來沉默的走了過去。
還是一樣的流程,還是一樣的結果。
何良都不用猜,就知道那年輕人的性命已經到頭。
這兒的病人對死亡這件事情已經麻木,他們見過了太多倒在自己眼前的同伴,在年輕人倒下的時候,他們甚至沒抬動半點眼皮。
這二十天來......
何良已經大概弄懂了數值的增加方式。
只要他做出在宏觀來看的“好事”,那增加儲存數值的文字就會跳出。
感謝也好,按摩也罷,即便是擦鏡子這種事,都被歸納於“好事”之中,只是增加的數額不同罷了......
二十天的時間。
經過一些特別的手段,他已經把數值累計到了150.67。
如果不是腳皮男精神瀕臨崩潰,他覺得興許還能儲存到更多......
何良坐在床鋪上,默默側頭瞟向門口的陳生,對方並沒有注意到他,而是在擦著濺在臉上的血跡。
一串關於陳生的文字面板,緩緩出現在了何良的視野裡。
陳生的文字面板和之前相比沒有多少變化,只是“二等”的繼承數值已經從10變成了5。
注意力集中。
何良沒有猶豫的把“二等”的階等給進行了疊加繼承。
【即將繼承陳生階等——二等】
【繼承完畢】
【當前儲存餘額剩餘:145.67】
【......】
【即將繼承陳生階等——二等】
【繼承完畢】
【當前儲存餘額剩餘:143.17】
【......】
短短几秒。
十次繼承就已經全部用完。
何良只覺得身體裡有一股莫名暖流遊過,從未有感覺精神會變得那麼好,形容不出的舒暢遍佈全身。
他此時甚至有了能一拳打死腳皮男的錯覺……
而除了階等外,何良也沒放過“入門身手”這項技能,他順手也給繼承過來。
待到陳生帶領醫生們離開,整間屋子恢復之前模樣後,何良才起身往裝有食物的鐵桶走去。
那些玩意兒固然很像“豬食”。
可再怎樣也得吃飯......
原本圍在鐵桶邊緣進食的病人們,在看見何良走過來時,他們都默契的讓開一條路,並且躲在旁邊,讓何良先吃。
沒辦法......
他們不想招惹對方,然後被對方纏上。
雖說的確已經將死亡看淡,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他們認為的何良那張讓人煩躁不堪的嘴,還有極為難受的按摩手法。
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過,病人們集體之間都形成了一種獨有排開何良的默契。
何良走到哪兒,那他們就離哪兒遠點。
“數值還剩一百三十多,應該是夠用了。”
嚥著食物。
何良默默計算到。
儘管這些玩意兒吃起來就像沒煮爛的樹皮草根,他今天也吃得比往常多。
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用袖子擦了擦嘴唇,何良沒有回到床鋪,反倒緩步走進了臭氣熏天的衛生間裡。
衛生間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