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太多了。”
一隻大手,不輕不重地摁住岺子謙還想舉起的杯子上,無奈又擔憂地勸道。
岺子謙已經微醺,雙眼佈滿血絲,落寞頹廢的樣子看起來極盡可憐,讓洛雲傾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酒杯被摁住,岺子謙緩緩抬眸,目光陰戾地看著穿著睡袍頭髮略顯凌-亂的洛雲傾,聲音被酒精侵蝕得沙啞不堪,陰森森地吐出一句,“我現在只想做兩件事!”
“什麼?”洛雲傾輕輕瞥他一眼,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漫不經心地問道。
“喝酒和打人!”
“……”洛雲傾無語地看著他,頓時無話可說。
“所以,你是願意讓我喝酒呢?還是願意陪我打一架?”岺子謙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劃過一抹嗜血的寒光。
洛雲傾抿了抿唇,暗暗嚥了口唾沫,然後默默地收回摁在酒杯上的手。
杯子上的壓力一除,岺子謙立刻抬手仰頭,一杯烈酒盡數灌進嘴裡,辛辣的酒液像刀子般劃過喉嚨,流進胸腔裡一點一點地麻痺他傷痕累累的心……
又氣又傷地從家裡跑出來後,他難過得想殺人,心裡的痛苦和鬱結無法驅散,於是他挨個跟蕭俊楚和慕君昊以及洛雲傾打了電話。
可是,蕭俊楚要在家陪著懷-孕的老婆。慕君昊帶著老婆女兒在外旅遊。洛雲傾倒是在家,老婆也沒懷-孕,可是家裡小公主有些感冒,死活不讓他出門。
無奈之下,洛雲傾便提議到他家裡來好了。岺子謙百般不願,可是想想此刻他無處可去,他太需要找個人傾訴心裡的委屈與痛苦了。所以最後只能來到洛雲傾的家裡。
洛雲傾見勸阻無效,無奈地撇了撇嘴,然後雙手揣在睡袍口袋裡,姿態慵懶地靠坐著,目光憐憫地看著一臉哀慼的岺子謙,默默思考著該怎麼勸解才好。
沉默了良久,洛雲傾眼看著岺子謙一杯又一杯,像是存心要喝到胃出-血才甘心的架勢,又是擔心又是無奈地暗暗嘆了口氣,終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確定不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洛雲傾緩緩坐直身,目光銳利地盯著為情所困的岺子謙,輕輕吐字。
岺子謙放下酒杯,微微垂著眼瞼盯著自己的腳尖,大腦已經被酒精侵蝕得差不多了,他嘶啞著聲音極盡憂傷地低低道:“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你們眼裡!”
“男人!”洛雲傾沒有一絲猶豫,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這不是玩笑話,他認為能做到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是極其不易的,那必須得有擔當有魄力,而且有勇有謀處事果斷。當然,最重要的還得有責任心。所以請容他自誇一下,他覺得他們幾個都是當之無愧的真男人!
岺子謙狠狠擰著眉,腦海裡盡是小女人剛才說的那些狠心話,一字一句像魔咒一般捆綁著他的神經,讓他痛得快要窒息。緩緩地,他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悲涼悽苦地看著洛雲傾,說:“我是不是就真的那麼卑鄙無恥陰險狠毒豬狗不如?”
豬狗不如?這樣帶有羞-辱性的字眼……確實傷人心啊!
洛雲傾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看了他幾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小九說的?”
岺子謙的眼底劃過一抹傷痛,唇角的笑容,越加苦澀淒涼,抿著薄唇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洛雲傾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著急,暗暗咬了咬牙,他企圖調節一下死氣沉沉的氣氛,便故作雲淡風輕地開解他,“小九隻是說氣話而已,你何必當真呢?”
“瀟瀟說這樣的氣話你受得了?”岺子謙抬眸冷冷看著洛雲傾,忍不住沒好氣地哼哼。
“大哥!你以為我當初少受了?”洛雲傾立馬翻了個白眼,同樣沒好氣地哼道。
可不是,當初洛雲傾為了挽回顏亦瀟的心,可沒少被顏亦瀟往死裡折磨,即便現在兩人終於修成正果,像對神仙眷侶般恩愛纏-綿,可每當想起那段被深愛的小女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聞言,岺子謙抿唇不語,再無話可說,因為當初洛雲傾痛苦的樣子他也是知道的。
“算了,跟自己女人有什麼好慪氣的,她無理取鬧也是心有怨氣,你就讓她點,讓她發-洩-出來就好了。”洛雲傾漫不經心地抿了抿唇,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輕輕勸道。
岺子謙目光哀慼地盯著杯子裡橙黃的酒液,重重嘆息一聲,滿心悲涼。
“你想開點,讓著點。誰叫你當初欺負她傷害她吶!誰又叫你現在要愛她愛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