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抓起身邊的木柴，一根根砸了出來，小開手忙腳亂的抓起旁邊的衣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左蹦右跳的努力躲避，還是中了幾根，被砸得隱隱作痛。

他退到門口，忽然腦子裡掠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麼大動靜，小竹該不會…」想到這裡，趕緊往外看去，這一看，頓時心都涼了。

外面漆黑一片，藉著屋裡那點火光，還勉強看得見不遠處站著個人，正是小竹。

小竹安安靜靜的站在外面，穿戴整齊，看來早就來了很久了，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竹，我…我…」小開只覺得百口莫辯，這當口真像是通姦被抓的樣子，裡面雨歌小姐哀哀切切的哭聲又一陣一陣傳了過來，還夾雜著不斷抽泣的嗚咽聲，當真是悽慘得心碎腸斷，而自己，好像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行兇者。

「你想說什麼？」小竹的聲音倒是很平靜，但是正因為平靜，小開才更覺得害怕了，他這輩子好像還從沒這麼害怕過，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剛才是她叫我出來的，其實她…她不是雨歌小姐…」

小竹奇道：「她不是雨歌小姐，還能是誰？」

「她…她是九天玄女，哦不，她是九天玄女的一個化身，」小開用力抹了把頭上的汗，只覺得所有的邏輯都亂了套了：「我是說，她本來是雨歌小姐的，可是…可是九天玄女也在她身上，所以…所以我剛才…」

小竹「哦」了一聲：「那現在裡面是誰？」

小開老老實實道：「雨歌小姐。」

小竹點點頭，道：「雨歌小姐哭得這麼厲害，你還不快去安慰她？」

「我…我不是…」小開小心翼翼的看小竹臉上的表情：「小竹，妳生氣了？」

小竹搖搖頭，忽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小心著涼。」

小開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都還沒扣上，風吹過，肚子上涼颼颼的，身上的吉服剛剛還是乾淨的，現在卻沾滿了液體，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小竹靜靜的看著他穿衣服，過了片刻，點頭道：「我先回屋去了。」也不等小開說話，徑直轉身去了。

小開張了張嘴，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忍不住轉頭去看身後屋內的雨歌小姐，誰知「啪」的一聲，那扇門狠狠的關了起來，頓時將那點火光徹底切斷，只剩下屋外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小開呆呆的站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慢慢走回自己的房前，想要敲門，卻又有些不敢，想了半天，終於咬緊牙關舉起手來，正要敲下去，只聽「吱呀」一聲，門卻自動開了，小竹站在裡面，對他點頭一笑：「進來吧。」

看到小竹這一笑，小開頓時鬆了口氣，結結巴巴道：「小竹，我…我慢慢給妳解釋。」

小竹嫣然一笑，側身讓他進來，輕輕關上房門，轉身靠在門上，搖頭道：「你不用解釋。」

小開心裡砰砰直跳，顫聲道：「妳不相信我了？」

小竹忽的舉起一物，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小開定睛看去，小竹手裡卻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鞋子，他心頭納悶，忍不住又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眼熟，道：「這個…怎麼有點像九天玄女鞋啊？」

小竹嘻嘻一笑，道：「你再看我腳上。」

小開低頭再看，小竹的赤足雪白如玉，俏生生的映在眼前，那雙包裹著腳的紅繡鞋，竟然已經不在了。

小開心裡又是驚奇，又是歡喜，吃吃的道：「難道妳手裡這雙…就是九天玄女鞋？可是這雙鞋，不是脫不下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原因，我睡著睡著，忽然覺得腳上一輕，順手就把鞋子脫下來了，」小竹的表情帶著點迷惑，更多的卻是歡喜：「這雙鞋子一脫下來，就從紅色變成黑色了，然後我就聽到外面有聲響，於是我就想出去看看，結果就讓我看到你正在…」

她看了小開一眼，後面的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開頓時又急了：「其實我…我真的…」

「你不用解釋的，」小竹溫柔的伸出手來，捂住了小開的嘴巴：「其實我剛剛就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小開滿肚子的患得患失，低聲道：「什麼？」

小竹的眸子晶晶亮亮，彷彿閃爍著一些水花，輕輕道：「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小開的眼睛瞪得彷彿銅鈴一般，愣愣的看著她，道：「妳真的想起來了？」

「真的，我全都想起來了，」小竹慢慢把頭靠過去，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