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小婭微微平靜下來,才從她哽哽咽咽的敘述中得知整天笑眯眯的,肉麻地叫著張小婭寶貝的姐夫盡然也隨波逐流找了“小三”。
她痛苦地揉捏著太陽穴,頭皮一陣陣發麻,頭蓋骨連著眉骨一陣陣的酸脹疼痛,她感到無邊無際的失望。對愛情的失望,對婚姻的失望,更對男人的失望。
她至今還記得,姐姐第一次帶著姐夫去學校見她。她才剛剛上大一。
姐姐那天真美,穿著海軍蘭的及腳長裙,萊卡絲材質的布料緊緊貼著她芬芳嫵媚的青春曲線。兩隻水滴形的銀質藏式耳環在陽光下閃耀著醉人的光芒。嘴唇上的粉嫩令人慾滴的唇膏,那都是屬於愛情甜蜜的顏色。
姐夫王斌穿著一件白灰條紋相間的Polo衫,灰色領子一隻翻在外面,另一隻個還掖在脖子裡忘了扯出來。一條顏色不明的牛仔褲和一雙已經看不出白色的球鞋。個頭只比姐姐高出大約兩寸。
她對她說,你看,我終於找到了真命天子。
她還不太懂愛情,只能以世俗的眼光去評價,你們倆很不配。
可他一點兒也不生氣難過,對著她起誓,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姐姐好的。
“一生一世”四個字,在她那個十八歲的天空裡,就像一道閃電劃過。愛情的顏色不是粉色的,應該是金黃色的,她曾經對聶小榮說。
他請她們在學校附近的“記憶”西餐廳吃牛排。姐夫對姐姐真好,幫她把牛排一塊塊地切好,不顧她這個電燈泡的感受,叉著一塊牛肉哄著姐姐,寶貝你就再多吃一小塊好不好,那樣才能多長點兒肉肉。
他們的戀愛也意料之中的受到了姑媽姑父的強烈反對。因為他不但是一個窮小子,還只是一個大專生。姐姐一開始也並不太喜歡他,覺得他又土又窮,永遠穿著一雙“回力”牌的白球鞋,說著一口不標準的福建普通話。
姐夫依舊每天鍥而不捨地追著張小婭。突然有一天他失蹤了,姐姐呢,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突然感到自己已經熱烈地愛上了這個窮小子,不顧一切地去福建把他找了回來。他們終於也排除萬難結婚了。婚後,在姐姐的幫助下,姐夫也做起了水產生意。現在已經擁有了全市最大的水產批發市場。
“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有點兒老了,沒有以前好看了?”張小婭像個孩子脆弱地拉著她問道。
她不禁也難過的哭了起來,張小婭只不過比她大五歲多一點兒,今年也才二十八歲,盡一夜之間頹廢的像個被廢的前朝妃子。
“你打算怎麼辦?”她擦了擦眼淚問道。
“不知道!”張小婭一條一條的撕著手裡的紙巾。
“姐夫怎麼說的?”
“他應該察覺到我已經知道了。我沒有打電話給他,他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我想他是無所謂的吧。”張小婭痛苦地捂著臉。
她此時已經恨得牙根發癢,不只是對姐夫王斌,也對姐姐張小婭,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是這麼的懦弱。
“你能再慫包一點兒嗎?你現在一個人呆在這裡哭死哭活他都不會知道。”她吼了起來。
張小婭突然跳起來對她喊道:“我能怎麼辦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這麼對我。我不能沒有他你知不知道?”
她忍無可忍地給姐夫打了電話。聽到電話裡鶯歌豔舞的聲音,她感覺生活真他媽的絕望!
她來不急等他開口說話就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還在哪兒裡鬼混,你老婆都快要死了你知道嗎?如果你半個小時之內還不趕過來的話,小心我燒了你的批發市場。”
這是她第一次說髒話。掛上電話,她的手心腦門全都汗津津的,臉上的肌肉也抽搐起來,有些許眩暈,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意。就像三天沒有洗澡,終於站在一個大浴桶裡,熱水瘋狂地往她身上澆灌著。
姐夫風風火火趕來了,她便去酒店樓下的大廳裡等著他們。
莫非凡此時正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喝著咖啡。看到她,立即走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面。
“你怎麼在這兒?”
她沒好聲氣地反問道:“這是你家開的嗎?你能在這兒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
他不禁被她氣惱的樣子惹得笑出聲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因為這裡確實是我家開的,我每天都住在這裡。”他憐愛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她咻地站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不……對不起。”
“沒有關係,現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在這兒了嗎?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