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霄不置可否,又道:“戶部尚書很看好你,幾次奏本,說要把你調到戶部去,太府寺卿為此沒少跟戶部尚書起爭執。前任的老寺卿是這樣,這一任的寺卿也是這樣。”
夏平眸光清如湖水,輕笑道:“因為我是個能幹的下屬啊。”
步霄難得低聲一笑,道:“不論多長時間,你只有自信這一點,沒有一點變化。”
夏平眼神轉轉,莞爾笑道:“太子不是也一樣嗎?”
因為有個自信的好夫子,所以教出來的學生一個比一個更自信。
這是他們這一屆的學生在青龍書院裡最最受益的一件事情。
破空之聲從遠處傳來,步霄側頭避過,手一抬,接下襲來之物——
一顆大大圓圓的紅蘋果,上面被誰咬掉了一口。
步霄臉色一沉,眉下一片陰影。
臉上掛著無辜笑容的白恆漸行漸近,俊眉揚笑,看著步霄道:“蘋果很不錯,不吃嗎?”
步霄冷眼看了看他,眸光一閃,很好,竟然用蘋果當暗器……
“白大人告假的理由,”步霄冷聲道:“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是為了救差點被飛馳而過的快馬踩到的孩子而不慎在落地時扭傷了腿,無法走路,需要在家臥床休養半個月,是吧?”
白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健全完好的雙腿,沉默了三個數,手中扇子一揚,眨眼諂笑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見,身體無恙否?有什麼需要微臣為您效勞的地方嗎?微臣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步霄:“……”
和太子打過招呼的白府二公子笑著對夏平道:“病還沒大好呢,就這麼出來吹風,小心再次著涼,把這件外袍披上吧。”邊說著邊把手中錦袍披在病人身上。
夏平無奈笑笑,任他替自己繫上領口,“沉雅,我還沒虛弱到一點點風寒就受不了的地步,這點小病,明天就能全好了。”
白恆幫他繫好外袍後,探手摸了摸他額頭,不是很滿意的道:“像你這樣不經常生病的人,即使是小病,也要多注意點的好。頭上還滲著虛汗呢,溫度也有些高,還是回去躺著好點。”
夏平知道他說的沒錯,自己是還有些低燒呢,答應出來見步霄,果然有些勉強了。
“可是太子……”總不能這樣丟下吧?
白恆本來想說管他的,又不是沒腳走路,隨便找個丫環小廝給他帶路送出去就好了,但是一看到夏平,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我先送你回房休息,然後再送太子,這樣可以了吧?”
“嗯。”夏平點了點頭。
白恆送夏平回他臥房,看他躺下後,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囑咐錢兒好生照看著,這才返身去送“貴客”大人。
走在通往夏府大門的長廊上,白恆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他低沉聲問:“假如我沒有及時趕來,你是不是就要把那件事情告訴子琰?”
步霄面無表情,冷冷道:“他早晚會知道。”
白恆停步,抓著步霄的衣領,聲音同樣冷的嚇人:“子琰知道,對你有什麼好處?”
“……”步霄拉開他的手,冷冷抬眼:“就算一直瞞著他,該回來的人還是會回來的。”
花悅樓·二層雅間。
花熙和言泓對看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瞳孔中看到了疑問。
“白小二怎麼了?”最後到場的言泓問,“他把咱們叫出來喝酒,又一句話不說,是不是中邪了?”
花熙是個行動派,直接伸手在白恆眼前晃來晃去。
“啪”一聲,他的手被不客氣的狠狠拍掉。
“死人啊你,打的這麼重!”花熙跳腳了,“既然神智清醒,幹嘛不說話,跟酒鬼一樣!今天的酒錢你掏雙倍!”
言泓鄙視了花熙一眼,“跟著子琰你就學會了貪財。”
花熙反唇相譏道:“說的好像你家做的是慈善事業似的,有本事你家所有的買賣都不收錢。”
言泓呲了呲牙,“你家先帶頭,我家就跟。”
花熙扔他兩個大白眼為這沒營養的對話做結尾,然後拍了拍桌面道:“白沉雅,你今天怎麼了?心情差的可以直接布雲閃電打雷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說話!”
白恆直接趴倒在桌子上,聲音悶悶的道:“那誰,聽說快回來了。”
花熙和言泓一時沒聽出來他講的是什麼意思,一起問道:“誰快回來了?”
白恆聲音更悶:“欠揍的小子,消失五年逃婚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