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依舊微笑,似是自言自語。
“當然可以,”女帝這才輕輕開口,聲音一出,其中的幽怨和深情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忙正了音色道,“這丫頭我也很喜歡,會在宮中再留一段時日。”
慕容華黯然搖了搖頭,並不與她說話,只摸索著揉撫夭紹的長髮,黑眸眺望遠處,一片朦朧:“我還記得,當初在東山第一次見你,你才七歲。”
“是,夭紹也記得。”
“當時你和阿彥合奏過一首曲子,叫……”
夭紹笑道:“月出。”
“對,月出,”慕容華聲音低柔惘然,似乎已沉淪於當日聽聞月出一曲後難以忘懷的感觸,“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那時你們小小年紀,技藝已很了得。”
“伯父誇獎了,”夭紹取下腰間宋玉笛,一笑,“伯父若喜歡,我再吹一遍如何。”
“好啊。”慕容華欣然而允,唇邊笑意的溫暖終於使他的面容看起來不再如魂魄般縹緲。
女帝看著他二人一副享受天倫的安樂,也不出聲打破,默默坐在一旁,清藍色的瞳仁卻是慢慢黯淡下去。宋玉笛純淨悠揚的樂聲纏綿在耳畔,滿含情意的曲調讓她在傷感之餘不禁也想起了往昔那些飛揚無忌的芳華歲月,忍不住朝慕容華望去,卻見他雙目怔怔對著燭臺,彷彿是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正竭力尋找著光明的影子。
直到出了白塔,女帝猶在咀嚼方才慕容華冷漠神容間的那絲悵然,心中百轉愁腸,萬分難解。夭紹跟在她身後,忙著顧盼流連,暗中記下四周的形勢和守衛分佈。兩人一路寂寂無語,回到女帝寢宮時,望見等候在玉柱旁隨風飛揚的金色袍袂,才一瞬俱清醒過來。
沈少孤不動聲色將二人的失魂落魄看在眼底,微微一笑,對女帝施禮。
女帝這時的面容已極其平靜:“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