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騎兵被屬下擊退,德川心中滿意之極。只是現在卻無法讚譽他們,他心中明白,若是外陣的抵抗停息,那些弓騎大隊上來,憑著自已屬下那薄弱的佩甲,是無法擋住敵人的進擊的。
現在戰局的關鍵,便是前陣的日軍迅速突破漢軍防線,包圍住那些火槍手。然後自已的弓手和槍兵回援,就可以將敵軍全殲。縱馬回到適才觀看戰鬥的高崗上,抬眼一看,只見前陣的大股日軍不顧火槍射擊,已經快與前陣的漢軍接觸,即將肉搏。
德川秀忠板的鐵青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此戰不易。但是在他的堅持之下,現下已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看不到對面情形,卻不知道漢軍此戰的最高指揮官江文瑨的臉上,亦是露出一抹微笑來。
見敵軍大陣越突越近,江文瑨斷然揮手,身後的幾百個圓筒同時被點燃引信,開始燃燒。
與王煊一同注視這些口徑是漢軍重炮十倍,只是用薄鐵皮打造而成的大圓鐵筒,江文瑨忍不住笑道:“這次你們帶來這些新火器,當真是了不得。”
王煊撇嘴道:“那手榴彈早便研製出來,只是為了保炮彈夠用,一直沒有多造。江南戰事未停,漢王便說需造上一批,拿到江南試用一下。剛弄出來,就被帶到這邊來了。也好,讓這些倭人嚐個新鮮。”
邊說邊將耳朵掩住,向江文瑨叫道:“長峰,快掩耳朵。這些鐵筒離咱們太近,需防把你耳朵震聾了。”
此時引信已燃到最後,只聽得哐哐哐一陣大響,兩百多個圓筒內的火藥被引燃,裡面放置的與鐵筒口徑相同的大型炸藥包被擊發出去,斜斜的飛出千多米遠,正落在躲在足輕身後的武士及弓手槍兵陣中。那炸藥包上的引信在點燃鐵筒火藥引信時亦被點著,此時落在日軍陣中,只是又稍停了片刻,便一個個炸將起來。
此番爆炸卻是與大炮的炮彈不同,這些炸藥包內全都是硝化甘油凝固後的火藥,引爆之後,立時就是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聲。炸藥爆炸後的衝擊引起一股股氣浪,將大股的日軍和著泥土炸向半空,殘肢斷體和著血水在空中拋灑而下,良久方息。
已經習慣了漢軍炮彈從天而降的日軍立刻被這突然的打擊所震驚,還不待他們回過神來,對面不遠的漢軍又紛紛向他們投擲手榴彈,衝的最近的足輕們受創最重,因為隊形太過密集,又只顧著防備漢軍的槍擊,待手榴彈從天而降,由農夫組成的足輕們抵擋不住壓力,終於亂紛紛後退起來。
“命漢軍各部,立刻追擊!”
前部足輕一亂,亂紛紛向後退卻,後隊的武士們亦被衝亂。在頭腦清醒之後,雖然發現剛剛的炸藥轟擊雖然聲勢驚人,殺傷的人員卻還不如一顆重磅炮彈。因炮彈除了爆炸時的衝力,還有炸裂的彈片擊死擊傷人員。而那炸藥包雖然威勢比炮彈大上許多,實際上除了被直接炸到,或是被衝力衝倒之外,就再無人員傷亡。鬆了口氣的各級大將們正在喝斥慌亂的屬下,卻發現前隊的農民們已被漢軍狂扔的手榴彈擊退,前隊變做後隊,拼命向後逃跑。
見到日軍陣形混亂,江文瑨哪能放過這樣的良機,立時便漢軍全線前突,手榴彈和著彈雨,再加上一直未停的城防大炮,陣前野戰火炮的轟擊,整個日軍陣線如同被火與鐵犁過一般。明明還是在冷兵器時代,卻接受著早期熱兵器時代亦不能比擬的強力火力轟擊,再加上看到後陣已被敵騎突入,戰成一團。日軍職業化程度太低,不能經受打擊的弱點立刻暴露,原本還是緩慢而撤的足輕們看到敵兵追擊,炮彈和手榴彈不住在頭頂飛將過來,每一顆落地,都是身邊的戰友被炸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當時的戰爭,只要戰線退後一步,則無法遏制。縱然是有些職業武士裹挾其中,拼命阻攔,亦是無法阻止幾萬人的大潰退。待漢軍追上前來,砰砰開槍,連線投彈,就是連悍勇的武士亦無法再行抵抗,而是隨著大部潰退的腳步不住退卻。開始是小跑,待到得後來,便是拼了命的快跑,佩刀、盾牌、槍、弓箭,扔了一地,各人都嫌身上負重太多,那些足輕連身上竹甲亦脫將下來。那些武士將具足兜鎧亦是扔掉,這些原本是身份的象徵,現下只是嫌其太重,妨礙逃命。
德川秀忠遠遠了見,如若當年長崎之戰的重演。知道敗勢難止,此番到也不用人相勸,用力在馬屁股上痛打幾鞭,帶著幾十名騎馬的近臣大番武士逃之夭夭。上次漢軍騎兵不多,沒有追的上他。此次眼見對方騎兵悍勇,又有那些弓騎在側虎視眈眈,稍加耽誤,便是殺身之禍。
他不住安慰自已,心中只盼著那些御家人和火槍手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