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棠落瑾正在和馨貴妃的內侄、沈家大公子舉杯。
棠落瑾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沈家大公子也只應付似的舉了舉杯,比棠落瑾的微微抿了抿杯中物要好一些,好歹把杯中酒喝了一口。
皇后見了,眼睛險些紅了。
馨貴妃內侄,沈家大公子,可不正是當初馨貴妃要給五公主說親的那一個麼?
“說起來,”皇后幽幽道,“今天不但是太子生辰,還是五公主的生辰。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五公主,也十三歲了啊。”
“可惜了五公主,明明生辰和太子一樣,往年卻只能隔上一日再過生辰。今年更是……”皇后忽而看向馨貴妃,“表妹可是因此,怪過本宮和太子?可惜過庵堂裡的五公主?”
周遭立時一陣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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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可是因此,怪過本宮和太子?可惜過庵堂裡的五公主?”
皇后問出這句話後,心中就有些後悔。
天元帝如今已經變相的將她拘禁了起來,周遭的宮人,都換成了天元帝的人,平日裡若無大事,既不許旁人去她宮裡見她,也不許她隨意外出。今日能出席太子生辰禮,還要多虧了她是太子的“生母”的身份。
可是她方才見到沈家大公子,就想到了自己孤苦伶仃的五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經下手害死了十二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經做錯事情,可是,她還是她的女兒不是?
皇后雖心狠,可是對著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五公主這個被她換掉的孩子,卻始終心狠不起來。
馨貴妃卻不是皇后以為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聞言心中一陣膈應,正要開口,就聽太皇太后重重的哼了一聲,抬頭看去,就見太皇太后神色不好。
棠落瑾原本就站在不遠處,他沒聽到皇后的話,只偶然瞥到了太皇太后的臉色,立時對沈家大公子沈賢道:“不知沈表兄可識得刺青師傅?若是有出色的,可推薦給清歡。”
此話一出,沈賢還有甚麼不明白的?心下一嘆,面上仍舊吊兒郎當:“是。殿下且再等等,家裡定會為殿下準備好人。”頓了頓又道,“殿下若是缺了什麼,也儘可吩咐。”
棠落瑾看他一眼,微微頷首:“嗯。孤去瞧瞧曾祖母。沈表兄自便。”
二人理所當然的分開,外人瞧了,誰也沒發現二人之間有何不妥的地方。
棠落瑾走到一群貴夫人的桌前,就瞧見太皇太后正在發火。
“五公主?”太皇太后怒道,“五公主是因八字有異,哀家為著她自己,也為著大棠國運,才令她剃度修行,既是為大棠積福,何嘗又不是為著她自己積福?如此積福之事,在皇后口中,怎的成了是對五公主的折磨?哀家瞧著,皇后如今身子常常有礙,久不見外人,竟記性也變差了,竟連五公主是因何而去了庵堂,都記錯了麼?”
皇后面色登時一變。
馨貴妃安靜的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正要往一邊站著,就瞧見棠落瑾正在向她走來。
馨貴妃驀地將手中的帕子攥緊,怔怔的看著朝她一步一步走來的少年,一時之間,腦袋裡竟甚麼念頭都沒有了,只想站在這裡,等著少年走到她身邊,輕輕喚她一聲“母妃”。
“娘娘!”紫煙覺得自己主子不對勁,忙拽了馨貴妃的衣角一下,“娘娘,太子要去拜見太皇太后和太后,您莫要杵在中間啊。”
馨貴妃這才回過神來,一雙杏眸稍稍茫然了一瞬,隨即就垂了眼,安靜的站在一旁。隻手中的帕子,頃刻間就被捏皺。
棠落瑾知道沈家因沈婷看到了他後腰的胎記,知曉了真相,如此才會讓沈家看起來最不著調的沈賢來找他。沈家知道了,馨貴妃……或許也知道了。
棠落瑾不知她是何時知道的真相,亦不知以她的性子,是如何這般壓抑著自己,讓自己不露出馬腳的。可是,這種時候,饒是棠落瑾發現了馨貴妃的不對勁,他也甚麼都不能說,只徑自朝著太皇太后走去。
等見了禮,太皇太后忍不住又斥責了皇后幾句。
棠落瑾聞言,目光淡淡,看了皇后依舊抱著的十二皇子一眼,又看向怔忡的皇后。
“旁的便罷了。母后畢竟養育五皇妹數年。母后若當真是思念極了五皇妹,便趁著今夜,讓人給五皇妹送去一碗長壽麵好了。”
這件事情,對從前的皇后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只要吩咐下去,必有人勤勤懇懇的去做這件事。可是對於現在的皇后來說,她身邊都換成了天元帝的人,除了她